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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散落在紫禁城,天子大婚刚不久,宫中装点的红绸还没尽数除去,本该帝后合美的夜晚,坤宁宫却是十分冷清,只有皇后孟古青一人坐在窗边听着蝉鸣。

    而养心殿殿门轻掩,随侍的宫婢太监尽数等候在殿外,偶尔有耐不住性子的人儿抬起头看看远方的寂静,像是等待着什么。一门之隔的殿内只有着了一身明黄色中衣的少年独自伏在书案前,少年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却因着眉间深锁的几道山川沟渠,显得不符合本来年纪的老成。少年手中紧握的朱笔落在纸上发出轻微摩擦的声响,应和着时而作响的烛火声奏响日复一日的乐章。

    案边的明烛已经燃烧过半,滑落的蜡泪再次冷却,堆积在蜡烛周围已然分辨不出原本的形状。殿外的更锣敲过,提醒着亥时已过。少年终于将最后一本已经画有朱批的奏折叠好放上面前堆积的小山顶,这才略微舒展了紧蹙的眉头,如释重负般的抬起双臂抻了一个懒腰,让紧绷的脊背得以放松。少年转动清墨般的眼眸,长时间的批阅让他身体超出负荷,极其疲累,于是起身走到书架前,略过数以万计的半壁藏书,在角落里悬挂着的一张风干的动物皮毛处停下。

    那是一张火狐狸的皮毛被十字形的木架撑起,显然保存的十分完好,完整的剥离,每一处的割口整齐,看得出主人对于这物件的珍稀程度。尽管时间的流逝让皮毛显得有些陈旧,皮革早已氧化成了黄褐色,但从头到尾没有沾上一粒灰尘,依旧红的妖艳。

    “万岁”

    一声呼唤将福临游荡在时间之外的思绪拉回。这声音主人正是福临很是信任的近侍,宫里的内监总管—吴良辅。眼见吴良辅抚了抚衣袖向福临打了个千儿,也没等着便即刻起身,胸口的起伏还没平稳,可见是过于着急面圣,脚步太过匆忙所致。福临对于吴良辅此举也没露出什么不悦,反倒脚步着忙的走上前来,伸手扯住眼前人的衣袖,迫切的想要知道些什么。

    “万岁别急,奴才都问清楚了,岁数相当的董鄂家的格格一共三位,都应了选。长史喀济海家的格格,年十四,闺名儿宜绵,册了贵人,住钟粹宫。巴度将军家的格格,年十三,闺名儿唤恩绰,太后也给封了贵人,现下搬进了景阳宫。”

    吴良辅缓缓拍了拍福临的手背,示意小皇帝莫要过于急切,随后才将今日里了解的情况尽数告知。吴良辅的声线不似宫中寻常小太监那般尖细,许是有些上了年纪的缘故,声音显得很是沉稳,十分容易辨认。

    福临认真的将吴良辅的话听了个清楚明了,心中仔仔细细的记下了一字一句,少年时那巧笑嫣然的模样多年来在他心里无法抹去,他无数次找寻无果,只得默默的等待。而按照年纪推算,这一年终于到了应选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些迫不及待,也有些慌张。

    “内务府是清闲差事做的多了,现在也敢这等敷衍了?景阳宫那地儿十分冷清不说,何况自前朝的万历年做了冷宫后,已是这许多年没了人气儿,现如今怎也敢给人住了?”

    福临说着话儿愈发的有些恼怒,他想着这巴度当年南苑之行正是随行护驾之一,丫头年纪也是相当。倘若巴度家的丫头当真是朝思暮想的可人儿,看他不将内务府那班子饭桶挨个儿的打个半死不活,才能解上三分气。

    吴良辅瞧着福临的模样倒也不急,虽是天之骄子,其实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就算是平日里故作沉稳的姿态,骨子毕竟还是个未成熟的孩子,遇上了着急的事儿,总会是乱了方寸。

    “回万岁的话儿,您甭看巴度将军骁勇善战,有那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可生的这位贵人啊,着实是个病秧子。奴才特意跟人打听了,贵人自小体弱多病,别说是骑马了,有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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