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和黎静言默默地相视一眼便悄无声息地滑过错开。看这阵仗,陛下已然有了决断。他们这些臣子只是来听旨罢了。
诸位臣工见此阵仗,越发不安。应该远在北边的恒王殿下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昔日风光无匹的楚王殿下怎跪在案前一动不动。
老皇帝昏迷了近两个月,身子越发不好,一阵剧烈咳嗽,恒王殿下立马接过身旁大内官递来的巾子,亲自侍候老皇帝。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恒王殿下也不说什么,又站回原来的位置。
苍老而沙哑的声嗓在空旷的大殿上缓缓响起。“今日召诸位臣工进宫有要事宣布。宣旨罢。”
皇帝身边的大内官立即展开圣旨宣读起来。
圣旨主要宣读以下事:陛下承认变法失败。后经严查得知李承佑指使陈安借着变法之便行排除异己之事。又因变法失败导致大齐众多百姓流离失所,饿死无数。实在罪大恶极。陛下当即免去李承佑和陈安一切行政职务。贬李承佑为庶人终身囚禁李府。陈安即刻打入大牢,由大理寺查办。楚王因识人不清,危机处理不当,禁足半年,罚奉一年。
大内官宣读完毕,整个大殿寂静无声。李承佑跪趴在下首,食指用力按着地板,额角青筋毕露,却始终不出声,就这么维持着跪趴的姿势。让外人看不出情况来。倒是一旁的陈安抖得像糠筛似的,双眼恳求地朝李承佑看去,却始终得不到回视。变法失败他有一部分缘由,全不是他一人之错导致的。如今他却得承下所有过错。谁让他没有强硬的后台。他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会有多么悲惨。陈安心如死灰,灰白着脸跪在那儿。
卫珩和黎静言悄然对视,陛下如此处置,显然是把楚王殿下完全摘了出来。看来楚王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一时之间难以撼动。
原本跪着的楚王,突然抬头直直的看着御案前的陛下,他刚一张嘴,似要说什么。
正前方的皇帝陛下太了解他,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便打断他,“老三不得圣旨私自进京实属有罪,寡人念他一片孝心便抵消此罪。”说着皇帝又咳嗽上了,狠狠地咳了一通才止住。又道:“寡人身子不适,老三便留在京中协助寡人处理政务罢。”
皇帝此番旨意一下,跪在下首一直没做声的陈王沉下脸,攥了攥拳头表示不满。高元祯和李承佑倒台,高元吉有说不出的高兴,可高元钧竟然趁机得了势,这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的。
皇帝话音刚落,高元钧便大步走下台阶,跪在御案前,推辞道:“父皇,协助政务一事,儿臣万不敢当,恐阻了父皇处理政务。”
陛下虽处罚了楚王,可他心中属意的人选始终没变。这点高元钧看得很清楚,是以一招以退为进便甩了出来。
陈王嘴角一弯,接过话头,“父皇,三弟常年混在军营哪懂得处理朝中政事。”
陈王话落,御案前的皇帝脸色阴沉不定。“那老二觉得谁适合协助寡人?”
当今陛下膝下成年的皇子拢共就这么三人。楚王被禁足,陈王又说恒王不懂政务,这不明晃晃指着他自己么。
陈王一愣,倒没想着父皇会这般直白的问出来。他总不能赤裸裸地说自己最合适罢。陈王尴尬了,默在那里。
皇帝的脸色更加不好看。深知老二是个头脑简单野心却大,这样的人别说做皇帝,就是一般的重要职位都不适合他担任。
“老三,不必谦虚。不懂政务问寡人便是。谁生来就会这些的,慢慢学着罢。”
“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