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宫中出来时,已至黄昏。候在宫门外的王府小厮呈上一纸条,禀道:“殿下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让小的交给您。”
高元钧接过纸条展开,快速读完便揉碎揣进衣袖,利落地翻身上马。“你且回去罢,本王有事要办。”
“喏。”
——
大齐民风开放,没有严格的宵禁。是以,夜晚时分的淮河上,游荡着各色各样的精美画舫。
淮河上的大多数画舫都是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青楼名妓承包。毕竟画舫是那些才子佳人厮混调情的绝佳场所。
整片污秽之中也有那么几艘清流。比如高元钧所在的画舫。
偌大的画舫竟然半个美人踪影都没有,只有两个糙老爷们。高元钧真想仰天长啸一声,他这是遇到和尚了么。
“我说你二位,既然都出来浪了,好歹也叫几个美人儿相陪。就咱三个糙老爷们坐在一起,像话么。当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不好意思,家有母老虎,本人惧内。”黎静言率先说道,很不给面子。
“哈!我从没听说有人把惧内两字说得这般自豪。”
一个不给面子,另一个更不给面子。只听卫珩满是怨愤,“殿下,老子放着洞房花烛夜不过,陪你来这破地方浪荡,已是给足了面子。你要嫌弃,老子今儿不奉陪了。”
“卫珩,你这两眼冒狼光的牲口,典型地欲求不满。信不信老子让你今晚也过不了洞房花烛夜。”娘的,个个都有媳妇儿抱,就欺负他没有。高元钧从来不把他府里那些政治礼物当回事。
这下是真真踩着某头欲求不满的饿狼痛处。他几乎是用吼地,“高元钧,你他妈废什么话,到底谈不谈了。”
“谈,谈,这就谈。”
三人很快进入正题。
“今儿老头私下召见我,交给我两件事。一则向天下昭告李承佑的罪责。二则让我收拾变法残局。”
“李承佑的告罪书越快越好,毕竟事关你高家江山之根本。只变法这个烂摊子相当棘手。”
“静言与我想得一致。”
卫珩长指点了点桌面,分析道:“此次变法,据我所知涉及到的朝臣有十之八九。你若要严查必定得揪出一大帮人。如此一来,也将这帮人给得罪光了。”
“殿下要走上的那个位置必定需要诸多朝臣支持。若将这些人给得罪狠了,不就成了光杆将军。”
“你俩都说得对。老头把这事交给我,不就是为了让我给他最爱的儿子铺就至尊之路么。”高元钧满是苦涩地说道。
卫珩和黎静言沉默不语,三人都是聪明人。又哪会猜不到老皇帝这层心思。
“殿下莫要气馁,绝处能逢生。这事若办好了便是人心威望双收。”
“珩之有对策了?”
“水至清则无鱼。”卫珩想了想说道。
黎静言立马补充:“杀一儆百。”
“水至清则无鱼!杀一儆百!说得好!好!好!”高元钧越想越兴奋。苦恼了大半天的事一下子迎刃而解,怎能不叫他高兴。
有了法子,三人便针对具体行事做了一番探讨。
临分开时,高元钧更是厚颜无耻,“听说城外那帮流民之所以没暴动全仰仗了两位仁兄家中娇妻的功劳。是以本王决定临时征用两位夫人协助办理此事。”
闻言,卫珩几乎暴动,“高元钧,你他妈好意思吗?我是新婚嗳,新婚懂不懂。我昨天才成的亲,你今天告诉我要带走我媳妇外出。你有没有人性的啊,你有本事以后别成亲。”人家新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