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去的时候,美惠正要抬手开门,她的手还停在半空,看见程东陵,她忙双手交叠躬腰,“东陵少爷——”
程东陵只对他点点头,就绕过她往里走。美惠这才看见后面的南程和程南洲。她对程家的往事不清楚,也没见过程东陵以外的程家人。
所以她呆怔地看着程南洲,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不过她见过南程,所以她又对南程深深弯下腰,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句“南、小、姐、好!”
依旧说的磕磕绊绊。
南程没有介意,而是对她的毕恭毕敬的礼数感到好笑。
不得不说,从某些方面而言,岛国人民对待客人的礼节真的很值得考究。
也不在乎她听不听得懂,她向美惠说了句,“我们来看看思恩。”
美惠虽然听不懂,但来医院,自然就是来看病人的,她笑着把人迎进去。
等进了屋,南程突然想起,他们是空手来的……
这一间病房,也是隔离房。
南程心惊地看着玻璃墙内养着氧气的季思恩,眼睛闭着,脸色比那天更为糟糕,那一次是苍白虚弱,现在是乌青地让人感觉不到生机的死气。
里面有医生在不断测量生理机能动态,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也就没空来搭理他们这三个贸然进屋的“家属”。
程东陵沉默地站在玻璃墙前,南程注意到他的两个拳头攥得很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东京那边通过电话了?”程南洲站到程东陵身侧,同样看着里面的人。
程东陵沉沉呼了口气,才哑着声音说:“已经打了,只是安姨说,她不会回国的,她希望我把思恩……送回日本!”
“那你呢?”他侧眼,看着程东陵,“你想送么?”
“我——”程东陵猛地抬头,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出口,可看着程南洲那深沉的眼,他又将涌到喉间的话咽下。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闭了闭眼,随后一点一点睁开,“等她病情好转,我就送她走!”
程南洲突然笑了声,很轻,唇边的弧度甚至都没有变化。
“大哥,我不懂你。”他说。
他讽刺的意味很明显,程东陵顿时语噎,无可反驳。
事到如今,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对于季思恩,他到底是出于同情关照她,还是真的已经生了情,但不论哪一种,他都明白,现在他根本没办法也不可能丢下季思恩不管,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清,那就不去问将来,只求当下不愧于心。
病房里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深棕色的藤条玻璃桌。上面透明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束盛放的樱花。外面渐渐泛起星光,只能看不见楼外的风景,只能看到自己的身影照在玻璃中。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能看到这么一束妖娆的樱花真是难得。
她走到桌边坐下,美惠取了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杯热水,又示意桌下的几罐盒子,里面是各类花茶,枸杞,红糖,女孩子喜欢的近乎都有了。
桌下有一层置物台,挤挤挨挨的粉绿相间花茶罐旁边摆着几本小说,她凑近看了眼,最上面那一本是白落梅的《你是我今生最美的修行》。
原来她喜欢看这个。南程笑着低腰将书取出,开头的扉页上印着一段话:
“十年风尘,十年踪迹,十年故事,于我是一朝一夕的日子,于别人不过是几场花开,几度叶落……”
------题外话------
愿你做那明心见性的女子
不被物惊,不为情困,不受世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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