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距离江城收费口明明只有不到两公里。
为什么前来拖车的维修人员要把他们送到六十公里外的全沙?
“交警部门派来的的维修人员是这样说的啊……本地人不会有错的吧……”来人挠了脑后脑勺,眼神怪异,“话说你这话竟然和我们司机问的一模一样,奇了怪!你们是不是看反导航了?”
交警部门!
霍雪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又缓缓闭上眼,靠在靠背上,揉了揉眉心。
该来的,还是要来。
怎么躲都没用。
车子发动,循规蹈矩,严格执行换道、加减速。
没有像霍雪来时那样横冲直撞,车子平稳地驶出,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和风声混杂在一起,耳边嗡嗡直响。
两个小家伙皆是定定的仰靠在座位上。
霍齐闭着眼,挺直的鼻梁上一双眼垂着,睫羽下敛了一片清影,淡淡地覆在眼睑。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霍雪的姿势一成不变的少年睁开了眼,他扫了一眼霍雪,说出的话不咸不淡,“傻愣着干嘛?你以为你能一天到晚不睡觉?”
霍雪当即一愣,她向来是不习惯在危险的环境中入睡。
如果霍齐不提醒,她确实是没有打算睡的。
“睡吧。”霍雪将颈脖靠在靠椅上,眼睛垂下,佯装闭目养神,眼睛却盯着窗外的一闪而过的里程碑数着时间。身体也根本没打算放松,手指贴在装有手枪的外套里,伺机而动。
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过了很久,很久。
她的外套口袋传来被翻动的窸窣感,有人摸索了一阵。
半晌,止血黄荆特有的浓郁气味蔓延在空气中。
那味道很刺鼻,挥散不去,幽远厚重,挥发着慢慢钻入她的鼻腔。
她的左手被摊开,有凉凉的东西敷在了她的手心,粉浆细碎很软很湿,像是被人细细咀嚼过。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霍雪薄唇轻起一道不深不浅的弧形。
……
刘镇一中。
长发及腰的女生穿着条紧致的牛仔短裤,露出修长白嫩的腿,上身是一件高档面料的白色立领款t恤,发丝柔顺服帖在脸颊两侧,慢条斯理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补唇膏。
镜子里的人肤若凝脂般洁白,眼皮内侧描绘精致的眼线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眼尾处一颗浅朱色小痣把一双大眼衬得格外生明艳媚。
“进展怎么样?”
厕所隔间传来门把转动声。
翦如秋水的玉眼带着薄薄的无奈,冷哼一声,留着中分黑长直的女生迈着优雅的步子稳稳踏出来,说出来的话却不叫人悦耳。“别提了,那贱人都两天没来了。”
言下之意,尚缺东风。
温瑶一愣,有些不悦。
“不是听说她最近从良了么?怎么又旷课?”
刘繆青纤狭的玉眼作势一翻,冷哼一声,“你觉得那种人能乖乖听话当个好学生?指不定现在跟着谁在外面浪荡呢!”
“算了,不找她麻烦了。”温瑶扯扯领口,又将润唇膏收起来。
“这种人,活着就已经很痛苦了。”
“你就这样放弃了?”刘繆青停了下来,纤狭典雅的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然呢?你自己说要教训她,现在人家不来。你连法子都没有,难道我还得天天到你们班守着她不成?”温瑶早就等的没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