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线娇甜青涩,如一颗还泛青未熟的梅果,涤荡着夜色听来却似春夜里猫儿发出的娇唤,甚是暧昧旖旎。
凰七七周身笼着青烟薄雾,整个颀长如玉树的身姿似要随风散去,袖下指节微白,他是不是该收回决定而直接剜了她的眼珠,剁了她的双手!
他很好奇,她如何在成人礼前就能以人的姿态出现在冰宫中,还有今夜看到她与凰亦濛缩成一团时,他心底迸出的那种莫名烦躁。
总归女皇希望他娶一个雀家女儿,是哪一个好像并不重要。
“叫够了么?”凉飕飕的清冷嗓音带着深夜的雾气洒落在尹三五的皮肤上,激起一层汗毛竖立的感受,但察觉他还是稍微俯下身来。
彼时,尹三五倏然一抬头,宛若涂朱的艳唇轻抿起,之中一点寒光乍现,雪白的尖牙咬着一枚指刃就欲狠狠刺上去。
“殿下?”不远处,一身湛蓝布衣的傅伯,手执一盏青色宫灯,在夜色里整个人几乎要虚化。
凰七七蓦然站直望过去,尹三五亦赶紧将指刃以特殊的方式含回舌下,暗恨错失良机。
毕竟对付凰七七,除了使阴招孤注一掷搏一搏,光明正大肯定是打不过。
傅伯浑浊摇曳在夜色种的目光定了定,这才走了过来,察觉他身旁竟还有人,将宫灯凑近,月色里满脸是血的一张小脸可以说是十分惊悚,尤其在他将宫灯凑近时,尹三五还冲他龇牙咧嘴地扮了个鬼脸。
傅伯的眸光却丝毫没有涟漪,不知是未看真切,抑或对于这种诡异的东西见惯不惊,但他目光落在尹三五身着的那拢妖娆火红的金丝大丽花华袍时,竟瞬时有些不敢置信的震动。
方才听到的春猫儿叫?
**
翌日,风朗气清。
是听着叩门声,尹三五才从花梨木雕花洞床上爬起来。
昨夜,凰七七直接将她扔给傅伯安排,好像还挺怕自己占他什么便宜似的。
傅伯打了干净的水来,伺候着尹三五洗漱后,她又爬到高高的鎏金梳妆台上,镜中倒影出的人影,是她自己的模样,却只有十五岁的青涩,这个岁月已经有些陌生而不愿回忆,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复杂的滋味。
傅伯看她在镜前发呆,一面布菜一面笑道:“宫里平日就老朽一人,没有备专门的厨子,亦没什么佳肴美味,都是老朽亲手做的,雀小姐莫要嫌弃。”
“不用叫我雀小姐。”尹三五慢慢从梳妆台上滑下来,总觉得姓雀就跟生怕人不知道自己是只鸟似的,本以为他只是谦虚那么一说,但看见满桌菜色虽不少,却每一样都卖相可怕时,不由脸色僵滞。
她还是乖巧地坐了下来,执起金玉箸翻着一道焦黑得看不出是什么菜式的碟子,似不经心问:“你们殿下身上是不是有块白玉,好像是只……什么鸟,眼睛蓝色的那个,大概,这么大。”
她实在怕食物中毒,败兴地放下金玉箸,双手比划了一番。
“雀小姐说的大概是祭司符罢。”傅伯布完菜式,看她放下金玉著的动作,十分抱歉道:“老朽最拿手的是做糕点,但食材买的不多,就给殿下送过去了,才只能送了些青素小菜过来,雀小姐见谅。”
有些事,虽然没有什么证据缘由,却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祭司符和大白鸟有莫名牵连。
尹三五沉吟片刻后,怔怔望了傅伯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忆起昨夜在凰七七殿里偷吃的艾草糕,就那个水平,也敢说‘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