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顺帝使了大力要把手拽回来,却被霓裳死死钳住,声音轻而柔,“皇上这是不想好了吗?”
弘顺帝想到自己满身的疹子,又痒又难受,顿时停了动作,但看向霓裳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如有实质。
“太医呢,你把太医弄到哪去了?”
弘顺帝的神情很是激动,如若他此时有力气起身,怕是能毫不犹豫地先赏皇贵妃几个大嘴巴子。
“臣妾很多年没和皇上这么单独说过话了,太医来了多碍事儿,让他们缓一缓吧!”霓裳浅笑嫣然。
弘顺帝越听这话越不对劲,大怒,“你到底在说什么!”
霓裳笑,也不管他,兀自道:“臣妾记得当年宫廷画师给帝后画像的时候有三幅,一幅是帝后合画,一幅是皇上自己的,另外一幅,就是后来挂在仙馆的先皇后画像。”
弘顺帝激愤道:“那个女人已经被废了,不是什么先皇后,皇贵妃注意言辞!”
“也是,她本来就不想当什么皇后。”霓裳擦拭的动作漫不经心,甚至有意无意地碰到破了的丘疹,虽然不会很疼,但这么弄,感染是一定的。
“当日皇上废后迁棺的时候,臣妾就在想,你既然当众烧了霓裳的画像,为什么不连你和她合画的那一幅也烧了呢?”
弘顺帝青着脸,声音沉怒,“皇贵妃,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也没资格关心!”
“臣妾也一直在想,你到底把那幅画藏到哪去了。”霓裳说到这里,轻轻笑了起来,“臣妾找了很多地方,包括皇上的养心殿,但都没有结果,直到昨天晚上,臣妾请求皇上赐御汤,没想到皇上竟然爽快答应了,臣妾泡在汤池里,看着对面的墙,才突然琢磨出点东西来。”
弘顺帝被霓裳拉住的那只手突然弯曲成爪,想去抓她。
霓裳在九仙山的时候跟着段濯勤学苦练,功夫虽然不及段濯,底子却是有的,哪怕这具身子很柔弱,她也能在关键时刻避让开一些不太致命的攻击。
于是,弘顺帝抓了个空,不仅没能逮到人,那只手反而被她用个滚烫的茶杯压住。
看着他愤怒得快要扭曲的脸,以及急剧起伏的胸口,霓裳笑容更深,“皇上口口声声说那个女人是荡妇,是妖后,你却在每次沐浴的时候对着她的画像……”
后面几个字,霓裳实在是恶心得难以启齿,“皇上的骨子里还真是贱性不改。”
被自己的女人揭穿最私密的事,弘顺帝有些脸臊,但也不过转瞬就怒咬着牙,“你、你胡说八道!”
“既然皇上说没有,那就没有吧!”霓裳唇角微扬,“反正那面墙的背后,再也不会有秘密了。”
弘顺帝恨声质问,“毒妇,你到底做了什么?”
霓裳伸手拨了拨头上微微有些晃的金簪,不紧不慢地说:“要怪,就怪皇上不该赐臣妾御汤,那地方据说连当年的秋霓裳都没进去过,素来是皇上的御用汤池,可你却因为一时的意动,赐臣妾进去沐浴,皇上就没想过,有的女人,会聪明到让你无法想象吗?我不仅发现那面墙有问题,还发现了墙后面那幅画里的秘密。
把皇室暗卫在各州府的分布图隐藏在帝后合画中,倒像是皇上一贯的作风,不过也亏得你这么做,才能让我顺利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画呢?你把画弄到哪去了?”弘顺帝愤怒得快要抓狂,他想撑起来,却被霓裳用一只手按住,另外一只手抬起来,把头上的金簪取下,指尖灵巧地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