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桃花…”雾灯轻声与我耳语,唤醒沉迷其中的我。“这仙花之息不可多嗅,杂了许多致幻之物,修时过低便抵不住的。”
我颔首道:“我不多嗅的,方才仅是一时差了神,休怪,休怪。”转首便又望环四周,一片茫茫水雾,不禁奇道:“宴于何处?我怎窥寻不见?”
雾灯微微一笑,自得不已:“你且随我来。”说罢呼一片仙云,脚点于上,疾往池心而去。我便笨拙地也呼一云,晃晃悠悠地随他而行。
到了池心,云雾中竟豁然开朗,一座阔大仙岛浮于水波之上,悠悠沉浮,却不扰水波。我不禁赞叹道:“这一出真真是合了仙境之意,枉我灵山仙修许久,却未得缘相见,可惜呀!”
“有甚可惜的,灵华岛千年一现,仅为了这弥花盛宴,你不过千岁又如何得见。”雾灯撇撇嘴,神色中略显鄙夷。
“是,是,雾灯仙长言之有理。”我心中暗笑,稚童哇稚童,你姑奶奶我,不,不对,你祖祖祖祖祖…姑奶奶我仙姿华盛之时,你还不知道孕于何处呢!
忽然岛中金光四射,一缕缕金色仙意散于岛空,天马仙驾数不胜数,四面八方突现接踵而至的众仙,似破虚空而现,见此情景,我不由得感叹,怕是我这一身的仙力还顶不起人家身侧仙童的半数。破空于我以前只是闲时玩乐的把戏,而如今却只有钦羡之分了,心内个中滋味也只得自己磨味。
踏得岛上,眼前一片盛景,锦衣朝华暮而朴,惜得璨光仙景来,怕指得就是如此场面罢。季花结藤而绕是为座,顽石相扶而举是为桌,座上云霞丝绒为垫,桌上布满觞壶盏碟,皆有无色或是七色汤水糕点,然我却已闻见那仙鱼的微腥与荤食的油香了,现我才明了为何不准妖修上仙参与,是怕食了同类而惹祸端罢。
不怕不怕,我虽是桃花妖仙,但我可是枝食荤的桃花,心中嘻嘻笑想着,按捺不住那股欲念,我的鱼儿,虾儿,肉肉,油油,我来了!
大仙们已相继入座,上仙也三三两两倚着花椅食起糕点茶水来。我步履轻缓地、优雅地、恭敬地,总之能如何装,如何做作地随雾灯走于宴桌周围侍奉,我也用尽了全力伪遮起我“贪婪的”,“血腥的”欲望,不经意便跟丢了雾灯。
“这是…醉仙鸭,这个呢,…这是芙蓉玉露,天呐,竟然还有菩提凤凰与糯米仙酿!”我颇有些难以自控地紧皱起眉峰,挤弄鼻翼,抬手以袖遮面趁机狠狠吸了一口香气,目露陶醉之色。
“许久不食荤,馋了?”忽闻一声轻笑,我浅眨一下眼,淡淡地望向出声之处,浅灰锦衫覆着银青衣袍,发上纠着碧蓝丝带,衣角修满金灯,这身打扮,果真是熟仙呵:“重年仙尊,别来无恙罢。”
“哟,小野狐竟还记得本尊,”阴重年微勾唇角,那笑似讽似讥,又饱具邪肆之意,如画的眉目显山藏水,明明是仙,却颇有妖意。
“自是记得的,仙尊如此盛端之仙,小仙怎敢忘却。只是匆匆三世,小仙忙于历练,忽量了仙尊,反倒还请仙尊恕罪。然野狐之世早已成云烟,小仙现为雾山道仙,还望仙尊莫再叫错。”我心中且叹,还是被他认出了,便亦用似讽似讥的语气回顶与他,却依旧以恭敬相言。
他目光一凛,透着些许煞气,两指一拢拔下我发间的桃花玉簪,阴阴然开口:“莫想与我撕扯清楚,若不是你与她…”戛然一顿,他抿唇又道:“若然相似,你也差她千里,然她亦再寻不见,有你勉强相代也可矣。”
“仙尊妄言了,我一小小道仙怎能相代于她,她那般高贵之位,小仙怕是永生永世也触及不到。小仙只想安度此世,仙尊还是放小仙一条生路罢。”我装模作样地挤了两滴水泪,睫沾仙露,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