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不过换了一地来囚我,使人守了院门,只是院中没了我喜的榕树与腊梅,少了多许颜色生气。
我思极了冬儿,念极了冬儿,时时想着冬儿是否也在念着他的娘亲,离了娘亲是否会哭闹,思及忧,忧及恼,恼及伤。心伤则病,冬中那几日,又唾了三四回血,请了大夫,也只说是风寒入了五脏,多须调养。
盼了又盼,终是庆团年之日,粉萱与我带了私话,言小少爷将要回府,唤众姨娘于侧厅用宴,老爷,夫人,与少爷,少夫人于正厅开宴。我懵了片刻,脱口问道:“少夫人?”
粉萱俯首回语:“六年前,少爷自秦楚阁续娶了孜梦姑娘,因是继室,又因孜梦姑娘清名在外,结交了不少达官显贵,于世族圈内也有不低的地位,夫人与老爷也就默允了这桩婚事。”
我仍有些懵然,唇间开合了几闪,粉萱许是以为我醋了,心伤了,又安慰道:“那时姨娘正忙于抚育幼主,府上说勿扰了姨娘的清净,奴婢们才未将此事告知。”我抿了唇,强拧了一笑:“无碍的,续娶亦是应该,少爷也需有贤内相辅。”倒真不是我醋了或是因此心郁,而是记挂着冬儿,虽不明为何多年前家中已有妻室,却不将冬儿置于府内抚育,乃至今日,才从我处接回。现忧的是,这番回府,冬儿便应在孜梦处住养,我再想常见冬儿,必是难事。
粉萱为我梳了一轮桃花髻,因是家节,也着了一身嫣色的桃枝绸衣,不显眼,也扯不上丧气。
入了侧厅,见着三位姨娘已经在座,我皆不识得,应是我离府这几年才将添纳的。一圈红意,不招摇,见我来了,多也是略略颔首,礼数周全的芙蓉纱锦的那位,倒微微起身向我福了一礼,我也微微一俯身,回了礼。
气氛有些僵冷,因我与她们互不相熟,也只是她们三位之间偶尔言语几句。皆静等主厅那处传来用宴的指令,方可开宴。
我眼角时时悄悄瞄转,想瞧一瞧正厅的方向是否有冬儿的身影。约莫瞧见几回,都是一闪而过,每过一次,我心中便激荡一番。思虑匆匆,有些着慌的问道:“今儿个咱们是不是瞧不见正厅的主子们了。”
此话突兀了,那三位姨娘因我之问,竟一时呆住了,也算是着红鹤缎的姨娘反应得快,秀气地回道:“主子们差人备了花炮,也嘱咐了各院的奴才带话。呆会儿,咱们都要去鹿湘院看赏的,应当是见得着主子们的。”
胸中的强压的一缕气终是脱唇而出,还好,今夜,我还能瞧得见我的冬儿。
候着的时刻终是久的,尽然桌上的菜肴,多数是我爱的,我却只用了几口,余下的时候,便用来等庆宴散赏花炮的时刻。
“各位姨娘,主子们差奴才来请,咱们闭了宴起身罢!”这声音是多么的悦耳,约是我近日来,听过的最舒心的话。
我匆匆地唤粉萱与我披了冬袍,走到了前面。任谁也看得出我的急切之意,引来了多许窃窃之语。“你瞧她,如此急不可耐,怕是有好些时日没见着夫君了罢!”“跛了脚了,还堪堪妄想,走得急,也更显卑陋。”“皆是苦命之人,你们酸些甚么,教下人听见了传与夫君,小心得惩。”“下人?咱们便是上人了么!”“你…”
“冬儿,我的冬儿。”我默默心念着,便是听见了甚么,也不去仔细品味个中含义,那话也从耳中到不了心脑。足下更加速速,竟有生风之意。
入了鹿湘院,几位主子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