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甚么?郡主的身份?显赫的家室?万贯的银财?”清灵浅酌一杯果茶,紧紧托着茶碟,生怕微晃的马车将她手中之茶颤泼出去。
我眯起眼,吮起口中未化净的桂花糕,那细腻薄甜的滋味,真叫人沉醉。“羡你日日有此些美味食饮哇!”
闻言,一向优雅娴静的清灵郡主竟向我这同样优雅娴静的银纱“仙子”翻了一枚大大的白眼,语带鄙夷地叹道:“你也就这般出息,亏我哥哥与父王还将你奉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下凡天仙,在我这处,贪食贪眠,懒惰成性的俗世之举一一尽现!”
“非也,非也,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我便真是下凡的天仙,要体会的也是人间真意。而这人间与仙界之差大约也就是这食字一别了罢!若无食,何以延寿耶?”我伸出一指,轻轻随首摇晃,驳了清灵的言语。
“就你歪理颇多!”清灵笑着嗔怪道。
约莫两炷香的功夫,车已至齐府门前,我轻盈地跃下马车,虽是一跳,却还有仙姿可拟。又微微躬身将清灵扶下了马车,她面上竟有诧异之色,继而悄悄调笑道:“本郡主面子可真大,竟能让银纱姑娘服侍,真教人受宠若惊呀!”我嗔看她一眼,抖了抖云袖,微微侧身步于清灵侧后方,缓缓进了齐府。
“郡主光临,真是教本府蓬荜生辉呀!若有招呼不周之处,还望郡主海涵。”齐知府见清灵近了府门,急忙上前两步,躬身敬语。
“本应与父王同至,奈何女儿家偏生性中爱美,打扮之举耗费了多时,至宴方迟,还请齐大人见谅。亦同祝齐少爷与柳小姐蒲石相举,恩爱百年。”清灵端起高贵之姿,潺潺而言,虽话中略带歉意,语气中却含着贵族的高傲与优雅。
“郡主言重了,请进请进。”那贵气压迫得齐知府额上汗津,他撩袖轻拭薄汗,连忙将清灵与我请进了府。
府内从正门起始便一派张灯结彩,佳庆喜吉的模样,瞧这灯笼,蜡烛,剪字,桌布,绸带,哪一个不是红得耀目,倒叫人打心底生出一股艳羡之意。
“怎着这府上四周皆红郁郁得煞得人眼痛。”清灵偏喜嫩粉之颜,对此种艳色反倒有些排斥。
“郡主还有年余才及笄,怕是头次参婚宴罢。寻常婚宴皆是如此,庭、房、院内皆张挂红色吉物。在民间,红有驱邪之意,活物大都惧火,而火之色便是红,红还有热情之意,因此…”好不容易伪作一次释意长者,我竟侃侃而谈起来,只是还未讲说几句,便教清灵打断了。
“好了,好了,皆知晓了,我不过问了一句,你却涓涓十句,我算是怕了你了。”
她嬉笑着扯了扯我的袖子,竟不露卑地讨起饶来。
“郡主,银纱姑娘,老爷吩咐奴才引二位去贵厅,稍晚一些,还请银纱姑娘准备一番,便候开宴。”一伶俐小厮恭敬地近了我二人,徐徐说道,那语气倒是不卑不亢。
“你怎的知晓她便是银沙姑娘?”清灵突觉有趣,边示意我随小厮而行,边询问着。
“少爷说,南王府中只有一位郡主是王爷的掌上明珠,而郡主年约十三四,若见着比郡主略长的年轻女子,那便是银沙姑娘。”小厮躬身微微步于郡主斜前方,一字一句地解释着。
“不错不错,瞧这齐府的仆人都如此伶俐,我倒对那齐家公子有些好奇了。”清灵轻笑着微微侧身耳语与我,这些话她自是不敢教外人听得,不然平白教人家说郡主的言谈颇显轻佻了。
“我曾见识过齐家公子,那人生得俊雅,也知书达礼,倒应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