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脸上是属于年少轻狂的信心。
然而,一个人却远离了人群悄然离开,谁都没有发现他。
少年白衣烈烈,剑眉星目,还未长开的骨架看起来有些瘦弱,却又带着清冽的张扬。
他寻寻觅觅,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转过了怪石嶙峋,来到一处海岩后面,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少女彩衣加身,身上环佩叮咚作响。一张巴掌小脸上秋眸婉转,莹莹点点,似蹙非蹙含烟眉。弱柳扶风,削肩软腰,莲足点点。犹如水中明月。
然而如此佳人,光洁脸颊上一处朱砂印记却将明月坠入地狱,那是属于奴隶的印记。
她是一个鲛奴,一个被毁卷宗,被国驱逐的鲛奴。天下之大,无她容身之处。如果不是舞技超群,她根本没有机会重回大海,这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国家,亲眼见到大海的美。于是在献舞后,她没有回去,而是偷偷的躲在这里,感受海水的温柔,闭着双眼静静享受大海将她每一寸肌肤滋润。
少年扶着一株粉色珊瑚看呆了。
阳光氤氲,光线将少女周身渡上金边。她蓝色长发在水中荡漾,如一双纤纤玉手将少年的心缭乱。又似狂草疾书,挥毫泼墨,在少年一丝不苟的青葱岁月凿下无法抹去的印记。
长发绾君心。
那似是命中注定,天地间再无颜色,唯有她的侧颜,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三顾倾终身。
以时间为笔,誓言为纸,画地为牢,将他锁住。以至那黑暗中的百年,这是他所有记忆中唯一的色彩。
“谁?!”似乎是发现了少年的窥探,她厉声大呵,将手中一只银铃化作闪电掷来。
水流激荡,少年避之不及,肩胛处生生挨了一下。剑眉微蹙,他一言不发用手扣住那只银铃,然后走了过去。
少女退后一步,眼神肃杀。他却笑了。
“你的舞……很美。”沉吟许久,他一向嘴笨,找不到更好的词,似乎也只有‘美’这一个字。随后,他从怀中翻出一个油纸包裹,递了上去。
“舞者多半在起舞之前会断食,桃酥。”
少女歪了歪头,睫毛扑闪,碧色的双瞳好似两汪清泉。她没有动,而是在揣测这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到底有何居心。
“放心吧,我没有任何企图。”少年弯腰将油纸包放在地上,然后退后。
她顿了顿,拾起那个包裹打开,果然香甜的桃酥印入眼帘。她毫不犹豫的大口咬去,唇齿之间留下甜腻的香气。
少年眨着眼,环胸看着她。
“你……为何……”她将最后一块桃酥放入口中,开口低声询问。
“你的主人是谁?”少年却突然回问道,这一问,问的她错愕难耐。
少女颓然怒了,一把将油纸扔了过去,双脚化为鱼尾直接游走,留下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气泡。
原地,少年呆了呆,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对方会突然生气,如果能知道她的主人是谁,他把她买下就好啊。至少做他的鲛奴会比较舒服吧。
“沧暮!”水中突然有人叫他,他转过身,看到同样白衣少年,一副焦急的表情。
“你真是……找你找了半天,快!马上要轮到你了!”说着,对方便拉住了他的胳膊化成风离去。
海岩后,少女双眸冷光闪过。
呵,主人?她哪有什么主人?她只不过是一个奴妓,一个从记事起便被白翼权贵蹂躏的下贱奴隶。他又有何脸面来问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