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微低,遮挡住眸中所有的情绪,慕容詹摇头轻声叹息,语气非常无奈,又隐隐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
慕容珊并不明白自家爹爹想要表达一些什么,便摇了摇头,问道:“是什么?”
“功高盖主!”
“爹爹,这,难道...”联合刚才所说的话,慕容珊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猜到了一些关键。
“珊儿!”
慕容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慕容珊不得不把后面要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这会她也顾不了自己还在跪着的事情了,从地上站起来,小跑到慕容詹面前,唇瓣紧咬,脸色些许泛白的说道:“爹爹,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期许的想要从面前人的眼神中得到些什么,但那一声无奈的摇头却还是打断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后倒退几步,神色中原本的骄傲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迷茫的恐慌。
“此事,绝不能外扬,你可明白?”头顶传来一道提醒的声音。
慕容珊如同木偶般,机械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隐忍的抖意。
“女儿明白,但舅舅...”
“此事你无需去管,我自有办法,听说那丞相千金还抬了一箱金子给你,等会你从库房中拿些珍宝,明日连同那一箱金子给我送回去,好好道歉,切不可留人话柄,你要知道,如今我们慕容府的情势,绝不能再出什么事了,龙椅上那位,可巴不得我们慕容家出点什么事,他好借机生事,就算只是一件小事,但只要有心人,就能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闹到最后无法收场的地步。”
“可是明日还有宫宴。”慕容珊不得不提醒这么一句。
慕容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明日的宫宴,为父会为你寻个借口,你就别去了,正好那莫小小也会前往宫中赴宴,你挑这个时候前去道歉,也不会受到为难。”
慕容珊低垂着整个脑袋,眼帘之下的阴影越发阴沉,垂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可到了最后,她还是无力的将双手松开,眸中的那抹不甘转化为利剑般的怨毒,深深的隐藏在了瞳孔最深处,隐忍地蛰伏着。
“珊儿明白了。”终究妥协。
“唉,你下去吧。”轻叹一声,挥挥手,慕容詹又转过身去,向来挺拔的身躯第一次有了佝偻的的模样。
知女莫若父,慕容詹又岂能不知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性,他也心疼,毕竟是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半点委屈都没受过,可现下这情况,也是无奈之举。
“那女儿就下去了。”知晓再留下也无济于事,慕容珊只好离开。
躲在屋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莫小小,露在黑布外的双眼里闪过一道玩味的笑意,她倒是没想到,只是来盗个金而已,竟会让她撞见这么一出好戏,难怪前世慕容府有一段时间格外的低调,想来,便是因为这段原因吧。
自古帝王多疑,更别提她们凤栖国的皇帝原本就是个疑心病比较重的人,慕容府原本在朝的地位便高,更何况慕容珊她舅舅手中掌握着凤栖国将近三分之一士兵的铁狼军队,其中武修便有近一百人许,功高盖主向来是帝王忌讳,坐在龙椅上那位会采取措施,那也是意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