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霖渊提着东西堂而皇之地走进病房,“咚”的一声,一脚踢上了个不明物体。
“我滴个妈呀!”燕北北完全没注意到病房里啥时候多了一个人,冷不丁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直接被踹了个底朝天。
薛霖渊看着那一张被涂得花花绿绿的小脸,嫌恶地说道:“你还没折腾得够啊?”
燕北北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你懂什么?我这叫敢于尝试,永不放弃。”
“哦?那你除了尝试出了大表哥对你的一百零八种冷暴力你还尝试出了什么?”人家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燕北北不服气道:“哼,那我好歹每天都在我哥面前怒刷存在感,你又做了什么?”
薛霖渊懒得和白痴一般见识,提着东西径直向里走去。也不敲门,直接“咔擦”一声将最里面房间的那扇门打开。
“大表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风吹过,书桌前的那人连头都没抬一下,跟在薛霖渊身后走过来的燕北北都替他尴尬。然而薛霖渊却像是感觉不到这种尴尬地氛围一般,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我带了咱们外公最爱的大红袍,怎么样?想不想尝两口?”没得到人回话,薛霖渊也不甚在意,自顾自地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奇怪,我记得上次用完了后就放在这儿的啊?怎么找不到了?啊,找到了。”
拖出书架最里面的茶座和茶具,薛霖渊一点也不客气地对燕北北说道:“小胖子,去把茶具洗出来。”
在薛霖渊这个表哥面前,燕北北向来是敢怒不敢言,为什么,只因为自家谁都不理的亲哥唯独有时候会甩他两眼。
就比如现在,在薛霖渊一句“这大红袍可是我从外公送给洛爷爷那些里面好不容易抠出来的”,燕北北就看到他哥停下了手中的笔,扭头向薛霖渊看去。
薛霖渊“嘿嘿”一笑,搬了个凳子在燕瑾身边坐下:“大表哥,你猜我之前在外公那儿见到了谁?就是那个被洛家保护的密不透风的洛家小公主。”
燕瑾手一颤,笔不受控制地在那一张薄薄的纸上画了一条长长的斜线,这幅他连续划了五天的画算是彻底毁了。
薛霖渊笑脸一僵,脑子里不停地回想上次燕北北一不小心毁了燕瑾的画被关在寒冬地狱几天来着?却见燕瑾面无表情的脸上并没有如寒霜冬降那般冷得吓人,反而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薛霖渊心一颤,“大表哥?”
“你见过她?”嘶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惊得燕北北差点打翻了手中刚洗的茶壶。
薛霖渊不管心里如何的“卧槽”,至少面上比燕北北镇定。他稍微坐直了,说道:“刚好那天洛爷爷带着他们兄妹三个到外公那儿喝茶,我就看见了。”
“她,怎么样?”许是许久不说话,燕瑾的声音十分的干涩沙哑,但也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焦急与期待。
薛霖渊说:“看上去挺好的。比一般女孩子精致漂亮,还非同寻常的聪明。”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四岁的小孩子,对茶的兴趣倒不小。”外公泡的哪壶大红袍,最后一大半都是进了她的杯子。
听了薛霖渊的话,燕瑾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僵硬轻浅的微笑:“是吗?”
薛霖渊接过燕北北手中的茶具,在茶座上一一摆放好,正准备大展身手之际,余光却瞥见燕瑾的身影逐渐向他靠近。
少年双手有些吃力地滑动着轮椅,腿上盖着轻薄的毛毯,遮住了那双令人叹息的残缺之景。从薛霖渊手中接过茶壶,说了一声“我来”,接着洗杯、落茶、洗茶、冲茶、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