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伤疤显得有些面目狰狞,芳菲不由得又往那看了看,刚巧张晨初转头望她,低头凝视自己手腕处,说:你好像对它很感兴趣,想听听它的故事吗?芳菲说:如果你愿意说点什么,我很想听听它的故事?
时间似乎有所停滞,张晨初陷入了一种对往事的沉思,脸上略带苦涩的神情,让人有点不忍直视。张晨初开口说:芳菲,你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我,却也算是见证过我和芳华的爱情。
芳菲问:你们当年很相爱吗?张晨初摸着手腕处的伤疤说:我当年很爱她。张晨初说在我选择离开广州来海南之前,我去过你婶婶家一次,做过最后一次的争取,诚肯的希望他们能够成全我和你姐姐,我甚至跪在你叔叔和婶婶面前发示,向他们保证会善待你姐姐,但你婶婶声色俱厉的拒绝了我,她问我能给芳华怎样的生活?是带着她回农村当农民?还是在这个城市,靠着这份领班的薪水,租房结婚生孩子,作为容不入这个城市的边缘人活着过日子?
芳菲见张晨初说这段话时,眉心纠结的拧在了一起,有着伤疤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张晨初饮了口酒,又接着往下说。
从你婶婶家回来后,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正如你婶婶所说,当年的我能给芳华的,无非也就是这两种选择,我一切的努力,在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我沮丧、气馁、无助、无望,便在宿舍做了傻事,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现在的岳父救了我。随后,我选择了跟他来海南。
芳菲说:我真不知道当年还发生过这些事,你恨我们吗?
张晨初说:恨过吧。但现在,谈不上了。
张晨初说他谈不上恨他们了,芳菲反而觉得有些失落,人一但连恨一个人都不愿意了,就足以证明这个人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了份量。
芳菲问:你现在幸福吗?
张晨初说:我妻子今天打来电话,说要带着女儿去美国,她说她不习惯这边的气候和生活。
张晨初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是否幸福,芳菲看他说这话的意思,隐约觉得张晨初的婚姻也不似他事业这般前途光明。这个男人身上有着那么一股忧郁的气息,他的爱情,他的婚姻,他的人生,似乎都带着那么一股隐隐的忧伤。
芳菲问:你要跟她们一起走吗?
张晨初说:这里已是天涯海角了,再到哪,也会有不习惯的气候和生活,或许,一个人不习惯的并不是气候和生活,你所不习惯的只不过是那个他或她罢了。
芳菲久久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有种想喝上一杯,一醉方休的想法。爱情,这美好又折磨人的坏东西,千百年来,多少人为之前仆后继,折磨起人来,又千古无解。
临走,张晨初前来送行,交给芳菲一个文件袋,让她转交给芳华,芳菲想,这里面存放的或许是他与芳华的点滴过往,张晨初是想以这种方式跟过去告个别,陈朝阳说过,每个人都有过往,但又不得不跟过往告个别。
素来情深,却奈何缘浅。张晨初之于芳华,芳菲之于赵红兵,是不是都是这样?或许,人生最难过的,不是不曾遇见,而是遇见了,也得到了,但匆忙之间又失去了,然心底终留下一道疤,思念、回忆的时候,它便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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