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上他家做儿媳,刘月梅笑说芳菲不害臊。芳菲想起儿时的这些,不由得笑出了声,惹得临坐的男人看了芳菲一眼,芳菲有些不好意思。
再大点,芳菲有了第二个梦想:当解放军,芳菲隔壁邻居家的一小哥哥,初中毕业就去当了兵,有年回来休探亲假,芳菲看那哥哥一身军绿戎装,腰杆笔挺,走路都似正步。小哥哥去的是内蒙大草原,当的是骑兵,兵哥哥跟芳菲他们讲,草原是多么的辽阔,俊马是多么的欢腾,芳菲便梦想着自己也一身戎装,骑马驰骋的广袤的草原之上,像古装剧里一身旷世传奇武功的翩翩女侠。
再再大点,芳菲就没有梦想了,老师布置的作文,诸如什么我的理想,我的梦想之类的,芳菲都感到无从下笔。芳菲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未来想走怎样的路。母亲刘月梅说,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有出路,芳菲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高考填报志愿,杜明理说报考法律专业,回头好安排找工作,芳菲便报读了法律专业,是不是自己兴志之所在,是不是自己梦想要得的东西,芳菲不知道。
芳菲再一次有梦想,是入读法院前,学校组织的一次宣誓大会上产生的。宣誓词芳菲依稀还记得:我用信念和忠诚发誓,从我迈入法学院的这一刻起,就成为这个正义使团的终身卫士。每个生命都有不可剥夺的价值与尊严,每个人都是平等自由的,法律为维护每个人的正当权力而战,寻求公正的司法和社会正义;任何权利都不能超越于法律之上,任何权力都不能未经合法程序施于个人的生命和财产,有权力就有义务,我将用我的一生见证和传扬法律精神,永不止息。庄严的誓词,法学院前肃穆的“公平之秤”雕塑,芳菲梦想着成为一名捍卫法律的正义使者。
芳菲的梦想在毕业后,连份对口的专业工作都找不到的现实中破灭了。此后芳菲就再无梦想了,或者说,与其再谈梦想、理想,不如说是欲求或欲望。欲望如果能够落到实处,那就成了理想,理想如果好高骛远,最终也只不过是欲望。
现实与梦想的距离究竟有多远,也不过是此岸到彼岸的距离,但我们最初的梦想却早以在生命中,淡得无迹可寻,人变得茫然而麻木。现实的问题等待着我们一个个去解决,再谈梦想,芳菲觉得有种孤独的无力感。
一下飞机,芳菲打开手机,五个未接电话,都是客户打来的,芳菲得立马一一回拨回去,解决问题。二条短信提示,一条信用卡提示还款信息,一条房贷到期还款日提示信息,芳菲想,这才是当下现实的生活。梦想是梦境里美好的幻想,理想是理性思考争取的人生目标,而当下,现实就是活着、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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