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世界末日,并没有如玛雅历法推算般的如期出现,但刘月梅的世界却出现了末日的恐慌,刘月梅在老家查出患有乳腺癌中期。父亲打电话给芳华和芳菲,芳菲让父亲带刘月梅上广州来复查治疗。刘月梅复查的结果还是确诊为乳腺癌中期,芳华几经托熟人找关系,才让刘月梅住进了肿瘤医院。
动手术的前晚,刘月梅把芳华芳菲都叫到跟前,说怕自己万一出不来,死在手术台上,让芳华芳菲照顾好父亲和弟弟。芳华听了,眼泪止不住的流,芳菲到不知是怎的,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刘月梅第二天一早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父亲、芳菲芳华在外焦急的等候,中途有医护人员小跑着出来,急匆匆的拿了袋内似血浆的东西和氧气瓶进去,三人神情高度紧张,芳华说,莫不是母亲刘月梅出了什么事,要是真出事了,她们就没有妈了。芳菲听到此话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等了三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父亲、芳菲芳华神情都有些呆滞了,听到医生说的话,才从紧张悲伤的情绪中缓过劲来。刘月梅很虚弱,脸色苍白,鼻孔插着氧气管,身上也插着好几条管子,麻醉还没有醒,人处于晕迷状态。芳华又哭了,芳菲摸着母亲刘月梅的手,冰冷冰冷的。父亲从高度紧张焦虑的情绪中,松了口气,整个人却似软瘫了下来,三人守在刘月梅的床边,都没有说话。
刘月梅是临近午夜时分才苏醒的,途中医生来了好几趟,刘月梅都还没醒,芳菲问医生母亲刘月梅为什么还没醒,医生说每个人体质不同,苏醒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让芳菲他们不用担心。但芳菲他们又怎会不担心呢?还好,守到半夜,刘月梅终于醒了,醒来第一句话说我还活着啊,父亲说,别说傻话,你活得好好的呢。芳菲见母亲眼角流下长长的眼泪。父亲年岁大了,芳菲让芳华带父亲回去休息,父亲不肯,让她们两姐妹回去,他要坚持陪母亲第一晚,三人都不肯回去,就这样,刘月梅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芳菲见父亲长久的凝视着母亲刘月梅,仿佛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仔细认真的看过一样。
刘月梅术后要化疗,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后来只能是剃光了。芳菲有天给刘月梅擦洗身子,看着刘月梅切除乳房后烧焦烧黑的皮肤,背转身去抹眼泪。刘月梅说,我现在是个老怪物吧,是个光头的老怪物吧。芳菲说:不是,医生说了,可以做假体手术,做完后跟真的一样。化疗期间掉头发也正常,等恢复了就会长出更多新的,还和以前一样。刘月梅说:年纪大把了,也不在乎这些了,不要再浪费那几个钱。芳菲说:我有钱。刘月梅说:芳菲,你这些年挣几个钱也不容易,都贴补家里了,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没能成个家,哪天我跟你爸要是真走了,你怎么办?芳菲趁着倒水的功夫,在厕所里哭了一翻。
刘月梅对这个小女儿,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孩子跟芳华不一样,打小对人对物就是淡淡然然的,眼神清清冷冷的,她不像芳华那样会哭闹、会撒娇、会哄人,她总是一副超脱的拒人于千里外的神情,让人不能亲近。刚生她那会,她一抱她就哭,但换了别人抱,就没事,刘月梅觉得,芳菲自小就跟自己不亲近。芳菲自尊心极强,刘月梅记得,芳菲十岁那年过生日,自己带着她外出买衣服,因跟店家说了几句这孩子的牢骚话,这孩子,就足足有一个礼拜没有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