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昂首:“神君,我今可是长大了?不是那小孩儿了?”
我问这话,不过是因为在姑苏镜时,他总说:我还小,这不能,那不能的。如今分别后再见便是这般亭亭玉立了,他作何感想?
可他似乎有些恍惚,点了头:“嗯,你长大了。”
我那得意的情绪还未上扬,他便声音哑哑道:“你一人也能过得很好,我便放心了。”
我皱了皱眉。
“上倾将你教得很好,不过三万年,你便有这般修为,时日一长哪怕是上倾也欺负不了你。”说着,他垂眼,笑得有些复杂:“我真的很高兴,你已是如此好。”
我望着他,他这话说得怪,说是欣慰又是许些悲伤。
许是我那目光太过炽烈,他也定定望着我,好一会,我不安的躲开他的视线:“神君,你话说得不对,我一人并不能过得很好。”
闻言,他一怔,眼底里是沉重与深深的不舍。
过了一会,他才抬手拿下落在我头上的落花,凉风吹过时,他冰冷的手指自我额头点了下,然后自眼睛处缓缓滑下,脸颊。
手垂下时,心中一股不安感莫名而起。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他一身雪白衣衫,有许些黑红的脏渍,那是我蹭上去的血与尘土,是我弄脏了他。
我有些讨好的笑着:“神君,你莫这样,弄得我心慌,我总觉得你会不在了似的,我一人实际上并不能过好,这些年也是我得幸才…”
他突然唤我:“少卿。”
我没有说话了,他望着我的神情很是深沉,我一颗心沉到海底般。
有鱼自跃出湖面,又落入湖里的声音。
他声音微颤:“能瞧见你长大的模样,乃我所幸,不能同你再长大,是我此生遗憾。好在,我还能同你道别。”
那股不安,终是冲出了枷锁。
那抓着他衣袖的手紧得泛白,我咬了咬唇:“你要去哪里?”
说完,我才发现他整个人的身影微淡,有些不真实。
我愣了愣,声音颤得厉害:“你…这是怎么了?”
他笑了笑,如月色般清凉,却又苍白,温声着:“莫怕。”沉哑的声音顿了顿:“这只是…神最后的归宿。”
我楞住,只觉脑袋里似嗡嗡作响,我想我脸色大概是惨白的,这如惊天霹雳般,将我震得甚至忘记了恐慌。
回过神,我摇着头:“我不准!”
神所谓的最后归宿…意味这什么,我都懂,说得那么好听,不就是羽化,不就是死了。
我忍着泪:“因为我取金匕擎是吗?是我害你了吗?”
他摇着头,疼惜的望着我:“这是伯彦卜出的天命,与你无关,即便没有你,今日也是我的羽化之期。春秋迭代,必有故去,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永生,即便是神,也会羽化在漫长的岁月,化为这天上云海的一朵,化为这突然袭来的一阵风。你不要难过,我只是走到最后的归宿。”
泪水不受控制的,瞬间模糊了视线。
“什么狗屁归宿?我能救你的!我能的,我去找上倾,她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你等我。”
我惶恐的起身,喃喃念着找上倾,我只晓得上倾定有法子。
“少卿。”他极低极低的低唤。
未起身,便被他拉住,跌入他怀里,他的怀里冰冷至极,全身被那银光包围,那点点淡淡的银色神力正在外漫。
他紧紧的抱着我,似要揉进他骨子里,我埋在他肩膀,哭喊着:“我该怎么救你啊,我怎么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