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越不知道宁国公的心思,但他知道,宁国公是绝不会同意他尚元昭帝姬的,因此并不想说,只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等儿子有了眉目再告诉爹。”
宁国公眉目一凛:“不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心仪的姑娘,爹也不愿直接棒打鸳鸯,但你必须把事情都原原本本说出来,让爹心里有数,否则你就什么都别想了,安安分分去娶安乐帝姬。”
卫越看着他父亲,见他神色严肃,知道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他紧抿着唇,心如动鼓,砰砰直响
这一刻,紧张之余,他竟觉一种难言的期待
也许,他阐明利害,父亲会支持他?!
他膝盖一曲,猛的跪下
宁国公一怔,拧眉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爹。”卫越垂着头,声音却坚定,一字一句道:“儿子心怡的是……元昭帝姬,殷颂。”
说出这个名字的那一瞬,卫越感觉到久违的痛快与释然
憋了这么久,藏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他心爱的女子,他梦寐以求的姑娘,是大梁最美的明珠、最雍容的国色!
他爱的坦然,且骄傲!
宁国公当场顿住,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反问:“你说的是谁?!你再说一遍?!”
“父亲没听错。”卫越咧嘴一笑,竟然有种破罐子破摔之后的飞扬意气:“儿子爱慕元昭帝姬,希望父亲能够成全。”
“成全个屁!”宁国公勃然大怒,指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元昭帝姬是你爹的仇敌!是我宁国公府的敌人!你竟然想把敌人娶进家门,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卫越垂着眼,沉默了片刻才道:“只是政敌,元昭帝姬与我宁国公府没有私仇。”
宁国公眼前一黑
他没想到,都这样了,他的儿子还在为敌人说话
“政敌难道就不是敌了?照样需要争的你死我活!你何时竟然有这样天真可笑的想法!”宁国公气的唇都在抖,又想到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般道:“我说你好端端的,坚决不愿元昭帝姬去和亲,我那时只当你心怀大义,却原来,还有这一腔私情!”
卫越哑口无言
宁国公看着他沉默的模样,越看越生气,也越看越失望,心火烧天,猛的大步走向内墙一侧端正高挂着的漆金柄黝黑铁鞭,他握着鞭柄狠狠一甩,长鞭在灯火中反射出森冷的寒光,他指着卫越,冷冷问:“你再与我说一遍,你要娶谁?!”
卫越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答安乐帝姬,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女子都好
但他只是冷静而坚定道:“儿子想娶元昭帝姬。”
宁国公二话不说,直接一鞭子甩了上来
揉杂了玄铁所制的长鞭,是卫家先祖与殷氏开国大帝打天下的时候被御赐下的,弯可九折、却刚硬冷峻无比,那一鞭打在卫越后背,如破豆腐般轻而易举划开层层布料,血色四溅、皮开肉绽!
这样严酷的家法,宁国公从来没有、甚至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他眼底有心痛,怒吼道:“你知不知悔改?!”
卫越额角大颗大颗的冷汗冒出来,他咬着牙,脸皮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的微微抽搐
鞭子的狠辣不比刀剑一下了事,一鞭下去之后,鞭上的勾子还会细细密密勾开皮肉,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