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皮面具在哪里?”听到侯武的话,她猛地回神,发觉自己太过着急了,连面具放在何处都不晓得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找,真是魔怔了。
侯武绕过她走进去,在一处角落寻到了面具。
“主子认识那名妇人?”
沈碧月摩挲着指尖薄如蝉翼的面具,小心细致地往脸上贴,触感冰凉,似乎要一路凉到心里去,她的身子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不认识,但有些缘分,你待会儿与我一道出去。”
侯武点头,不再多问,对于主子的话,只听不说,这向来是他的优点。
两人简单地伪装后便出了密室,从棺材铺子的后院离开,匆匆地赶去了邓府。
邓府距离棺材铺所在的大街有些距离,但两人从街旁三回九转的小巷抄近路过去,很快就到了邓府,远远看到一群人像黑压压的一层乌云将邓府的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几乎占了大半个街面。
走近几步,听见在众人窸窣的低语声中清楚地传来妇人细微却悲恸的哭声,以及年轻男人粗声粗气的怒骂。
“邓公子,我求求你,放我相公出来吧,他是个良民,平日里谨守本分,不是有意要冲撞邓家的!”
“臭婆娘,跟我这门前哭什么丧呢!滚开!”
“邓公子!只要你放我家相公出来,我一定和他离得远远的,再不留在这东会乡!若是没了相公,我……”
“别拉我!污了本公子的衣服!”
一声沉沉的闷踹,随即想起一声低促而虚弱的尖叫,所有的喧闹声都安静了下来,沈碧月不由得眸光一凛,与侯武从人群的最后面极快地挤了进去。
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仰面倒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呈死白状,一身麻布衣裳在地上滚得有些脏了,胸口赫然一个灰黑的脚印,枯瘦的十指紧紧蜷着,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
邓涛面目嫌恶地弯腰去拍打衣角,雪白的衣面上有几道青灰色的指印。
“郭家娘子的身体虚弱,不会给打死了吧。”
“真不知是谁这么嘴欠,把郭长木的消息透露出去了,我看郭家娘子命不久矣。”
“听说朝仙阁的事情没,郑县令被豫王殿下给抓起来了,这邓家的靠山也该倒了。”
“倒了也活该,邓家平素就作恶多端,这都是老天的报应!”
众人窸窸窣窣低语,面色各异,有冷漠有担忧也有气愤,却惧于邓家的权势,迟迟没有一人敢上前,只是围观着。
邓涛咒骂了几句,上前又对着郭家娘子踢了几脚,“晦气的娘们!你们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拖到城外去扔了!没来得污了本公子的眼!”
他身后的五六个仆役对这种场面丝毫不惊讶,甚至是习以为常,面上露出讥讽的笑意,听见邓涛吩咐,连忙分出两个人分出两个去抬郭家娘子的身体,其他人去驱赶围在周围的百姓。
“这么欺负妇孺百姓,这邓家公子着实过分了些!”侯武站在沈碧月的身后,冷冷道。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沈碧月能听出他言语里饱含的恼怒之意,她看着仆役抬着郭家娘子走远,水灵的眼眸微微眯起,眸底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冰冷的锋芒。
这岂止是过分可言,还未搞清人的生死就要将她扔到城外去了,简直就是草菅人命的恶棍!
“侯武,将她救下,其他人随你处置,我回去等你!”她说完转头便走,再不管身后的混乱和邓家主仆凄厉的哀嚎与惨叫。
沈碧月顺着原路很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