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信,莨夏迷迷糊糊便睡了。
梦里当光剑影,斧钺钩叉,大起大合,都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醒来,已是夜深。
莨夏听得哪里有一声尖叫。像是鹿。
侧耳倾听,又没了声音,夜色寂寂。
莨夏心下里觉得自己越来越能睡了。似乎什么事都不考虑了。没有什么比睡更重要的。
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比她昼夜思忖还要糟糕。
就像是一件本来已经很糟糕的是比值之另一件更糟糕的事。只要这件事没有发生,那么头一件便是最糟糕的事。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在最糟糕的时候面总是会跟着更糟糕的后果。
生活不将人吊打的面目全非,是不会放手的。
莨夏恍恍惚惚觉得,这个春天格外的冷,能刺破喉咙的严寒。
她这边的事终于查的水落石出,昙荨疯了,许家的后台原来是郁王殿下。这一系列的世间似乎是一下子托盘而出的。她,并未费什么功夫。
只是空凝醉成了家里每每都会到来的不速之客。带来一壶好酒,或者几样笑点,下雪时非要围炉听雪,晴天时又要赏梅品茶。
莨夏终归是觉得歉疚。她与这个人就是一场硬生生的错过。那一年月上柳梢头,他若能再稳重一些,或许莨夏不会对他心生戒备。
那一日春寒料峭,屋里点了几盆碳火还是觉得门窗不严,嗖嗖的进风。
空凝醉便乘着那股子邪风从外面进来。打着哆嗦,嘴唇儿懂冻得紫青,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像极了夜半乞讨的可怜人。
一进门打着牙颤,鼻涕都冻成冰流不出来了,“眧……眧奥奥……水……水……”
眧眧不乐意地给他一杯半热的温水,嘴里嘟嘟囔囔不乐意道,“来什么来,这大冷天儿的也不能让我单独和娘亲待一会儿,就是事多。”
说着,踩着她的翘头履噔噔噔噔负气离开。一小会儿灌了个汤婆子进来,硬生生塞进他怀里,“怎么不冻死你。省的我麻烦。”
空凝醉舒适的哼了两声,“谢谢小娘子为我操劳。”
“呸!”眧眧白他一眼兀自磕瓜子,一会儿想起了什么,便扭头凑近他耳语。
莨夏笑着看他们,“怎么?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没有。”空凝醉一脸郑重。不等眧眧捂嘴已经脱口而出,“我们前几日窖了梅花酒,就埋在院子里,眧眧计算着她婚嫁时候取出来再喝。怕你知道提前偷喝了去。”
“你这厮……”眧眧提拳就打,“明明是你不让告诉娘亲,怎的成了我的过了!”
空凝醉笑的畅快,“我酿酒可是出了名儿的,怎么会舍不得几瓶桃花酿。再说了,女人们喝的玩意儿,我可看不上。”
“切!”眧眧狠狠瞪了他一眼,乖乖,在她娘亲面前摆她一道,这是什么损友?简直无法无天了。
“桃花酿,确实是闺阁好酒。”莨夏笑看着眧眧,“长大了与你那闺中密友诉诉衷肠拿来喝了最是好的。”
“我等娘亲陪我喝。”眧眧直言。却见莨夏无奈紧了紧身上大氅。
也是,人都是走着走着便散了的。谁知道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背后又有谁在推波助澜。
正想的伤感。梁永康打外面进来,看着沧桑了不少,怕是因为昙荨得事吧……
媳妇儿疯了,他的日子也难熬了吧?
梁永康进门儿,空凝醉嫌弃的把汤婆子塞给他,“干啥带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