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椅子上,莨夏生无可恋地爬在软榻里,半晌,她抬起头来,“舒姨,你确定那块布不是宗权的屎布?”
舒娘连忙摆手,“怎么会是小郎君的……就是有点油……”
可这样说也不对,局促地走到莨夏跟前儿,“表小姐,我去给你炖汤喝吧!”
“不用了。”莨夏从软榻上爬起来,嘿嘿一笑,“我开玩笑的。还要谢舒姨帮我忙呢。”
方才她突然流鼻血,自己都愣神的不知道,若不是舒姨,她那神游天外的心思收不回来,估计这会儿她就不在这儿站着说笑了。
舒娘还是觉得对不住莨夏,还想说什么,只见莨夏凑到她耳边笑嘻嘻地道,“舒姨要替我保密啊!让外婆知道,又要催着我吃补药了。”
舒娘点点头,打心里觉得这事不妙。不告诉老太太断断不可。只是既然答应了莨夏,她嘴里是不能跑了话的,那就只能引导引导眧眧了。
舒娘跟着老太太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即便是那样,莨夏的这件事也让她头疼。
听说莨夏只打算住几日,可能二十一就要离开。在二十一之前让老太太知道这件事,老太太自己决断。
总比以后难过要好的多。
莨夏知道舒娘这愣神的功夫定是在盘算要怎么算计她。可是她不想管。外婆早知道晚知道都是要知道的。
以她饱经风霜的阅历,会从容接受的。
莨夏苦笑,拉起舒娘的衣袂往外走,“舒姨,我还没学会呢。”
莨夏此生无法学会的只有低头和柔软。她如一棵竹活在世上,宁折不弯。
她可以做尽天下对他好的所有事,却不能低头说一句,良人,是我的过失。
舒娘侧目看着莨夏,“你有什么事不便对老太太说的,可以告诉我。”
莨夏摇摇头,“舒姨只要照顾好外婆就够了,我的这些琐事,自己搞得明白。”
“哎……你这孩子就是倔强。”舒姨摇摇头推开厨房的门,不禁安置垂泪。
“你说你这个孩子。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想嘛!”舒姨说着说着便抽噎起来。
颤抖的肩膀在莨夏眼前,她微微伸了伸手,最终还是径直走到案板跟前,笑盈盈地问,“舒姨,这面要揉多久啊!”
这些事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不能说。她要这么告诉别人,自己先将就木。怎么告诉别人自己已经没几天活头了。
这样的话说出来便是伤感。旁人为自己做不了什么,也就罢了。还要跟着牵强附会的悲伤。这有什么好的。
这些事仔细观察的人自然会知道。只要他们不问,大家都相安无事。就算是问了,她也会有千千万万的理由搪塞过去。
毕竟她也不是一般人,跟着娘亲过过几年游医的日子,他基本上什么病症都看见过了。医书上那么多病症,他随便拿出来几个不常见的也就搪塞过去了。
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老太太那一关。怎么过还是个问题。
老太太身经百战,又是出了名的娘子军了。那叫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她的那些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老太太。不过就是为了不要让她伤心,操心而已。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这还没用一天的工夫舒娘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老太太知道就是时间问题了。
莨夏已经没有闲工夫去考虑怎么应对老太太的问题。她只想快点学好这些。
娘亲说过,只要你愿意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