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听莨夏准她进门,一把将常林推开,面上堆笑跑了进去,“我的九姑娘。可算是找着您了。”
“还真是宝珠啊。”莨夏冷冷看着来人,身上穿着半旧粗布衣裳,头上一根发簪都没有,随意盘着。脚上的破鞋都快张嘴了,还没有缝补。
“九姑娘,您还认得我。”宝珠在莨夏旁边坐下,自顾自拉过她的手就开始抹眼泪,“我的命好苦啊。”
看她这几年在长安过得也不好,手摸在自己手上刺的极为不舒服。莨夏不自在地将手挪开,“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就知道九姑娘人好,不像他们,发达了就不认得人了。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宝珠的嘴还是没改,总觉得谁都欠她的似得。
“还说呢。我家孩子她爹闲了有大半年了,我缝缝补补也赚不了几个子,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宝珠倒是不见外,就是越发的没皮没脸了,一时间莨夏还有些意外。
更让她意外的是,自己才到长安几日,这女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看了看被她推得郁闷的常生,莨夏给他使了个眼色。
常生乖乖去取了十两银子过来,不顺心地扔在桌上。
不等莨夏说你拿着,宝珠已拿起来银子塞进自己胸口,笑的一些发狂道,“哈哈哈,还是九姑娘,还是九姑娘体恤我们这些人。”
“我这小门小户,比不得大户人家。你我主仆一场我不问情由给你十两。这是头一回,也是最后一回。别再来了。”莨夏垂眸,心中计较岂止这般。
宝珠连声应“是”,转身连句谢都没有撒腿就跑。
常林气的跳脚,“东主,一看那人就是赌徒,您不劝着,还给钱。是不是傻了?”
“那是她的事。我说了,让她别来了。”莨夏扶额,心累。
常林扶额,“我得主子诶,您是真傻还是假痴呆?他那种人会见好就收吗?”
“不会。”莨夏拖着下巴看着常林,不过我相信她会改。
“呸……”常林没忍住呸了一声,“主子诶,您是真傻呀!”
莨夏笑了笑,望着门外早已没了的人影,“或许吧。”
宝珠虽然有千般的不好,但是,她只要一来,莨夏就会想起在卿家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苦些,也总好过现在被人时时刻刻盯着,防着。
宝珠走了以后,莨夏在院里种了些菜籽,趁着天气好浇了水,施了肥。
常林坐在屋檐下郁闷,“主子,您可别再瞎搅和了。这还没过谷雨,种的菜过几天都死了。”
莨夏不以为意,“能活最好,不能也没办法,是它的劫数。”
夕阳西下,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莨夏在种完菜之后就睡觉了,特地嘱咐常林说下午谁也不见。
那辆马车停在门口,便有个人敲门软磨硬泡要见莨夏。
常林只能挡回去。
这么挡回去,车主人自然不高兴。常林便送他们一坛酒。
马车撑着落日余晖缓缓离开。常林看着那绸缎蒙了车身的马车,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车,这么讲究。
车厢里,成墨云抱着酒坛研究了半天也不信莨夏会自己酿酒。
成墨云摆弄了半天,最后决定今日一回去就将这坛酒喝掉。
莨夏摆明姿态站郁王他无话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总想把厉害关系告诉她。她不用选自己,只要她离开长安,便能一世长安。
可是她不见。
成墨云捏紧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