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之处,晦暗的光中端坐着一人,苔藓蔓延四壁,萎靡中带着浓重死气,然,这确无法将他的脱尘气息掩盖半分,他坐在木凳上,长青素袍。
虽无表情,却叫人难以琢磨,那细秀的双眸只是淡淡的望着…平静似水,是对水中男子挑衅的轻鄙?抑或心绪本不在此。只是,那双平素无神的灰色眸子,不知何种缘故化成了如那碧石一般的绿,幽谧而神秘,
此时,水中的男子眸如刀刃,杀气四起,引人阵阵冷战,他勾起一抹邪秽的笑,难明其意……
“不说吗?也罢,明日将你交于皇帝,他该是有办法让你开口。”见他如此,易君堔淡淡摇了摇头,好似仙人窥世,最终落下一声叹惋。
“你以为我被擒,会对主人有多大影响,”九灵勾起邪笑满是自傲,“计划会继续进行,而你,依旧会丧命在我们手中。”
他言中之意,便是想将易君堔激怒,然而,易君堔回与他一抹淡笑,清淡之中净是不屑,“只不过,你大抵是看不见了。”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祭酒大人哪会轻易动怒。
九灵闻言,起唇发出阴森诡异之声,回荡在空旷的牢狱,“你以为…皇帝的仇人只是幽门?……”此言一出,易君堔眉头微皱,他接着言,“当年先皇听信谗言,一旨昭书,大唐朝内清洗本是忠于他的重臣强将皆满门抄斩,死于非命,如今,李忱又对那些数年前的冤案置若罔闻,试图遮掩,呵,”
九灵亦是极聪敏之人,自己所言的,易君堔虽无声色,心中却也是疑虑之处……“你以为你所效忠的天朝当真海内生平,你的王当真怜慈宽容?”
他所言,每句话皆是在勾起他的疑惑,是故意为之,易君堔自知,但其中虚实也待查明,
“鲜明的例子就在你眼前,易大人,你不是喜欢探究真相吗?我倒是能想象当你得知真相后的表情,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平静。”……
正午白日,恍人眼眸,难以辨清,回府一路上,易君堔皱着眉头,眸子沉着,直到车夫将他的思绪从遥远之处唤回。
“大人?大人?到府了,”马夫见他思绪不整也颇为奇怪,平素的司祭酒是万事不经于心,从未见过他为何事而这般烦心。
“辛苦了,多谢。”如平素,易君堔下车后,小厮在门口等候,二人进了府。
“少爷,您可回来了,有一位名为闫玉的公子在后堂等您多时了,说有要事求见。”闻言,易君堔一怔,而后便道:“请他到后园,我在那等他。”……
不觉之间春深之际悄然而至,芳草吐芽,娇嫩鲜活,后园中水与运河相系,清透净澈。
“亭中便是我家大人,闫公子请…”见闫玉青衣长袍,两袖清风。
他随着小厮来到此处,一眼便见不远之处,临水假山凉亭立于之上,罗兰如瀑倒吊在水中,枝条落于梁榫,化作幕帘抵挡浮躁的骄阳。
其中有男子在烹茶,清风拂过他的长袖,衣袂飘然,好似仙人落世,纵是闫玉这般阴阳通闻之人也有几分惊叹,世间怎会有这般男子,明明生的男身,却这般钟灵琉琇,就连女子也不如,明明身为朝臣,却丝毫不见官宦的傲睨自若之态,反倒更像那仙岛之上避世的仙人,清致脱俗,不染风尘。
闫玉勾起一抹笑,一瞬而过,唐门之中皆言师兄唐辰相貌倾绝于世,如今见了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