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低调又不失华贵精致的马车稳稳当当停下,前面的马夫跳下车,青岚立刻迎了上去,伸手拂开帷裳。
“公子,下车吧。”
沈君澜矮身走出马车,扶着车辕落地。
他着一身紫色朝服,金丝银线勾勒,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贵气逼人,腰间配了金鱼袋,象征着他一人之下的荣华地位。
浸淫官场,却在他身上找不出任何身居高位的腐浊之气,相反,他眉眼间的情绪极淡,满身清雅脱俗,一双凤目如一团黑幕,从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矜贵、淡然、却在无形之中透出股威压,让人不敢逼视,甚至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低头膜拜。
“公子,可是让人准备早膳?”青岚放轻了声音问道。
“直接让人送到听澜院。”沈君澜淡淡开口,语气不是那么好。
“是。”青岚不禁抖了抖,他今日被桃倾闹得那一遭,竟给忘了公子下朝第一件事是换衣裳。
沈君澜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对劲,外间的床榻虽然整理过了,但是上面被人躺过的痕迹太过明显,眉心轻轻蹙起。
他放轻了脚步往内室走去。
几乎是第一眼,他就看到自己床榻上躺了一个人,虽然整个人都被被子盖住,但是那外面露出的一撮青丝,他几乎可以断定,那是个女人。
空气中似有一瞬的凝固,整个气压都在一层层低下去。
床上的人顿时觉得有些冷,她翻了个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
沈君澜脸色一寸寸地阴沉下去,他一步步走过去,负手站在床边,不说话也不动手,他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鼓起的那团被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生人勿进的气息。
桃倾只觉得自己盖着的被子到处都在漏风,她扯过去扯过来都遮不住,一阵一阵的冷意把她层层包裹。
然后不到一刻钟,桃倾被冷醒了。
没错,是被冷醒的!
桃倾不爽地歪了歪嘴,两只手支出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吸了吸鼻子,这味道,不对啊!
她瞬间神识归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左右望了一眼。
然后,“啊——”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惊叫险些掀翻了听澜院的屋顶。
桃倾满脸惊悚地看着床边一脸低沉如墨的人,几次张嘴都发不出声音。
她狠狠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
“嘶——”
很痛,她确定没有做梦。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被抓包了?
还是她梦游了?
沈君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从醒来开始的一举一动,眉心直蹙成了一个‘川’字。尤其是看到桃倾衣衫不整的样子,整个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一阵阵冷空气吹得人直打哆嗦。
桃倾下意识抱住手臂瑟缩了一下。
好冷——
“公,公子,您,您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桃倾尽量扬起一个僵硬的笑,颤抖着声音问。
“你为什么在这里?”沈君澜开口问,声音是冷到极致的不善。
桃倾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今儿个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她不动声色地往床边挪去,“那,那什么,我,我就是,看着床上有灰,想给您打扫干净,然后,一,一不小心就,那什么,不小心就睡着了,我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
她两只脚刚刚挨着地,然后一下子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