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然而十二岁那一年他便意识到,当初若不是因为他,父亲不会死,我的腿也不会受伤,他执着地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他的身上,他也知道北姜灭亡,沈家作为前朝世家在如今的这个王朝中势必风雨漂泊,甚至极有可能大厦倾塌,受到新的世家的争对和皇室的打压,所以他选择拜官,他用自己的势力一路过关斩将,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将摇摇欲坠的沈家扶持起来,他用他小小的身躯扛起了沈家数百条性命,为我们赢来荣誉,让所有人不因为我们是前朝世家而受到歧视……”
接下来的,桃倾已经全然猜到,公子因为这个意识,觉得自己伤害了老夫人和大公子,但是他的性子纵然再觉得自己不对也不可能主动低头认错,否则当初也不可能发生当今陛下亲自到宰相府道歉挽留的事情,他以为是自己害了父亲和兄长,伤害了母亲,所以他便换了一种方法来补偿他们。
耳边,沈墨知轻叹一声,“其实我知道,君澜并不喜欢朝堂风气,不喜欢结党营私,更加厌恶虚与委蛇,这七年来的朝堂争斗他过的有多么辛苦他从来不曾说过一句,从来不曾如别的公子哥般,受了苦受了伤就跑回家跟家人诉苦,他太坚强,也太封闭,多年的冷情对待,让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在我们心目中还有多少地位,所以当我们可以接近他的时候,他总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伤害我们,但是我们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其实他已经脆弱到了极致。”否则他当初也不可能产生要入朝的心思,他希望自己能够帮到他,或者替他撑起这个沉重的家,只是群臣不愿,世家阻拦,陛下有疑,他不得不选择弃官从商。
在这个世道,商人的身份虽低下,但若是成了商人中的佼佼者,站在了至高点,便是自命清高的官员世家都不得不朝他低头,因为他一句话就能叫他们穷得揭不开锅!
“今日与你说这么多,并非是要做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我不会阻止你和二弟在一起,无论他是要娶你为妻还是纳你为妾,只要他决定了我便会从旁助他,不为别的,只因我看的出来,二弟是真心待你,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别的地方我帮不了他,但这小小的心愿无论如何我都会尽量满足他,当然,我也希望你能用等同的心思来对待二弟。”
沈墨知说完这番话,桃倾面上所有情绪尽数敛去,余剩下坚定和固执,“我对公子的心思绝不会比他对我的少,将来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他身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他深藏心里的创伤悲痛,她也会代替他们将它抚平,把他们作为亲人做不到的事情统统做一遍。
沈墨知看了她许久,终是叹了一叹,“有你这句话便够了,如此我也放心了,母亲那里交给我便是。”
桃倾朝他福了福身,“多谢大公子愿意成全,若是无旁的事,我便回去寻公子了。”
沈墨知看着她,似乎欲言又止,半晌后,终是什么也没说,摆摆手让她走了。
回去的路上,桃倾抿了抿唇,其实她知道大公子想说什么,公子今日因为自己唤他一声大哥,他定然以为她能够化解他们之间的芥蒂。但是眼下她还没有做什么保证的打算,一切事情都是他们的推测,并不知道公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必然要先弄清楚了再做打算。
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做让公子勉强不开心的事情,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愿意陪着,与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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