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双眼有些虚弱地半瞌着,气息还有些不稳地轻喘着,显然是方才被气得不轻。
林初意看着老夫人鬓边的白发,有些心疼地敛了敛目,公公早逝,婆婆年纪轻轻便承担起一个家,照顾一个腿伤的儿子,独自承受丧夫之痛,还要受另一个儿子时不时的冷言冷语,不过才四十多的年纪,看起来就如五十好几一般苍老。
沈墨知进来的时候就见妻子悲伤的情绪,他上前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林初意泪光连连地看着他,沈墨知心疼地擦掉她的泪,无声地安抚了一番,然后看向自己的母亲,轻叹了口气,唤,“母亲。”
沈老夫人自顾生着闷气,不理会他,沈墨知双手握住她粗糙苍老的手,“我知道母亲生气,但是母亲也应该知道,二弟今日这番话并不全是为了桃姑娘,也不全是争对母亲,这么多年他心里始终都有一个疙瘩,无论怎么解都解不开,这么多年是我们对不起他,可是默默背负着一切的却是他,母亲,你该死最了解他的才是。”
沈老夫人还是没说话,却是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儿子,沈墨知道,“这么多年二弟从来不喜欢与人接触,尤其讨厌女子近身,母亲前几个月还在担心二弟的婚事,如今二弟主动来求,母亲又何必与他置气硬耗着不答应呢?”
沈老夫人眼神闪了一下,却还是极坚定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他娶一个丫鬟!他是什么身份,娶一个丫鬟当妻子,岂不是叫人笑话吗?!”
沈墨知轻叹一声,“可是二弟他喜欢,二十二年来,二弟头一回用尽全力地喜欢一个女子,母亲也不喜欢二弟不开心吧?可若是母亲坚持反对,甚至拿自己来威胁二弟,二弟即使妥协了,他也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甚至会憎恨母亲,这不是母亲想要的结果对吗?”
沈老夫人手指轻颤,没错,这是她不想要的,这么多年她唯一亏欠的就是这个儿子,她一直以来都想要弥补他,可是今日的事,不仅没让他们关系缓和,反而更加僵硬了一些。
见她面有松动,沈墨知再接再厉道,“母亲最是清楚,当年的事情其实错在我们,若不是我们弄丢了二弟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是他却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用七年的时间来补偿我们,这七年来他有多苦我们都不知道,也没有尽到家人的责任,现如今二弟好不容易有一件事希望我们能答应,好不容易能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母亲难道就不能退一步全了二弟的心意,也全了你与二弟的母子情吗?”
沈老夫人沉着脸不说话,沈墨知看了旁边的妻子一眼,林初意会意,接着道,“而且儿媳看那位桃姑娘也极是不错,虽然只是二弟身边的侍女,但她通身的气度却不容小觑,她能将琴什都给比下去,想来是有些本事的,母亲也不用怕她将来给二弟拖了后腿,就儿媳与她相处的两日来看,这位桃姑娘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她最是能顾全二弟的颜面,也能时时逗二弟开心,这样的女子,除了身世差一些,别的却是一点也不比世家女子差的。”
她说完,沈墨知又道,“而且二弟在朝中的身份也不适合娶权势过大地位过高的世家结亲,母亲难道忘了当年的事么,就因为我入朝二弟便受到诸多争对,引来陛下的怀疑,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了,难道母亲又要让二弟卷入当初的纷乱中吗?桃姑娘是丫鬟没错,但二弟说了,她会寻一处好人家将桃姑娘的名字挂上他们家的家谱,到时候桃姑娘便不是丫鬟出身,嫁给二弟既不丢面子,也不会惹来事端,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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