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寒停住步子,回过身来,只见一穿着蓝衫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过来,到她跟前停住,拱手道:“在下陶毅,有几句话想问苏小姐,不知小姐可否行个方便?”
苏轻寒看向眼前的男子,陶毅生的眉清目秀,一副书生的模样,可惜右眼眼角有一块绿豆大的疤,使这张脸蒙上了些瑕疵,此刻约莫是有些激动,手指上都掐出了指痕,她轻轻摇头:“陶公子,你问的问题我没有答案。”
陶毅面色一变,皱眉道:“小姐今日……”
“我今日不过是随口说了些流言,陶公子听听便好。”
苏轻寒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越过他看向镇国公府门口的方向,悠悠一叹:“陶公子,我若是你,现在就立刻回府,收拾细软离开京城。”
陶毅瞳孔微缩,顺着苏轻寒的目光看了一眼,只见假山旁草木繁盛,红棠园的海棠零星的飘落出来,他心头一跳,几乎是瞬间明白了苏轻寒的意思,拧眉深思片刻,狠狠点了点头:“小姐提点之恩,陶毅日后必定报答!”
他说完朝苏轻寒躬身一揖,快步朝门外走去。
玉屏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小姐是怕有人杀人灭口?”
苏轻寒微微摇头:“杀人灭口倒不至于,横竖这件事被我捅了出来,已经不是秘密了,只是他却不该来寻我。你觉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玉屏微怔,听她这么一说,才仔细回想陶毅的容貌,忽然想起他右眼眼角的疤痕,有些犹豫:“难不成,小姐是说……姚氏?”
五年前,淮阴曾有一户名门望族姚氏,底蕴不输江州容氏,但却因通敌叛国一朝覆灭,全族三百二十一口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幼童无一幸免,杀头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刑场,三月不褪,曾经与姚氏亲近的人皆避之不及,幸灾乐祸者有之,落井下石者也有之,但凡与姚氏有亲缘关系的家族,皆遭到了重创,即使过了五年,淮阴很多人依旧谈姚色变。
而当时定下姚氏罪名的,就是一纸通敌书——姚氏家主亲手所书。
面对玉屏的提问,苏轻寒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前世姚氏也遭此横祸,全族无一幸免,后来她却意外得知,当年姚氏灭族之时,姚氏最小的儿子姚闻悠因在外云游逃过一劫,顶了他的身份而死的是姚氏管家的儿子,她得知此事时,姚闻悠已经更名陶毅,成了萧景焕身边的幕僚,被萧景焕利用,一心以为是大皇子陷害了姚氏——这就是萧景焕的聪明之处,他惯会做这种祸水东引的事。
前世他登基,陶毅可出了不少力,有一大半都是看在他为姚氏“报仇雪恨”的份上,却根本不知道,害的姚氏满门惨死的正是他一心追随的“明君”!
这一世,她先一步点出了萧景焕做过的恶事,大皇子对萧景焕起了疑心,而陶毅只要不傻,定然也不会再被他利用,她要先断了萧景焕的保护伞,再废了他的臂膀,让他跪在真儿的英灵前日日忏悔,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二人走过花园小路,一个青衣婢女快步走了过来,见到苏轻寒笑着行礼:“请表小姐安,国公爷正要奴婢去请您呢!”
苏轻寒收回思绪,浅浅笑了笑:“外祖父叫我,可是有什么事?”
青衣婢女闻言掩嘴儿笑了笑:“回表小姐,齐王殿下到了,在锦熙堂陪国公爷下棋,国公爷输了棋,请小姐过去帮忙呢。”
齐王?
苏轻寒眼睫轻轻颤了颤,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早已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齐王殿下起了好奇之心,不管是他雨夜赠药,还是宫中解围,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