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铠轩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我……我上次来过你们学校,你这一级的美院就是住在这里的……”在谈判场上动不动就让对手哑口无言的宁总在此刻却支支吾吾,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只能靠转移话题“外面还在下雨,你拿我雨伞去吧。”
桑洛想像了一下他回家的阵仗,应该不至于没有佣人撑伞来接他,就不再客气了,“那我先走了,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说着,就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哎……”
桑洛问,“还有事吗?”
宁铠轩摇摇头,桑洛撑着伞,踩着高跟鞋进去了宿舍楼。
其实,宁铠轩想说的是“什么时候请我吃饭?”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很多人客套的话语他不是不清楚。
只是……漫长的人生总是要有抓住什么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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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雷声阵阵,邢夜又一次没有回来。
沈媛在客厅里,有些坐立难安。一次比一次回来的晚,她告诉自己,这和自己没有关系。你大可以去安安心心地睡觉,踏踏实实地去缩在被子里。
没有必要在这里……
心里就是有一个坎过不去,就当是报答自己的衣食父母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太困了,睡意一阵阵涌上来,歪着头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地听见外面的汽车声,以及慌乱的杂音。
猛地惊醒,此时大门正好被推开。她笑着迎上去,笑意僵在脸上,“这是怎么回事?”声音里藏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惊慌。
面前是被下属背在身上的邢夜,黑色的西装服捂着肚子,血腥味扑鼻而来,沈媛差点站立不住。
“腹部中枪,两次。”
背到了主卧里,沈媛扯开西装,露出了被血浸湿的白色衬衣。大片大片暗红色,温热的血液,是流逝的生命。
后面紧跟着的邢家的私人医生,带着医药箱来取子弹。撕开被血浸湿的衬衣,露出血肉模糊一片。
沈媛捂着嘴转身过去,主卧外面站了十几个下属,笔直笔直的。其中的一个下属恭敬地说“沈小姐,先生吩咐过,您先去休息。”
都这个时候了,还休息个什么。
沈媛没有理会他的话,一直守在门口。
凌晨三点半,私人医生从里面出来,“已经取出来了,敷了药,可能会发烧,还请小姐多照顾一番。”
在邢宅的人都知道,这位沈小姐是先生心尖尖上的人,相当于半个女主人。
沈媛进去,幽幽的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平时那个撑起半边天的男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唇瓣干冽。
沈媛向佣人要了一杯水和棉签,棉签沾湿,浸润他的嘴唇。累极了,心理和身体上的疲倦使得她精疲力尽。爬上床,靠在他的身边,睡了过去。
梦里很不安稳,一会是邢夜被追杀中枪的画面,一会儿是她被困在火海里的场面。
吓出一身的汗,醒来发现邢夜的身上滚烫,想起医生走之前的话语,出门找女佣。
主卧外面的十几个下属还是没有走,一排站在那里,把沈媛吓了一跳。喊了一句“邢夜发烧了”,整栋宅子灯火通明。
彼时已是五点,天还是完全暗的。
一排排的女佣上来,拿着药,端着水,拿着毛巾,拿着酒精……鱼贯而入。
动作有序,井井有条。她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
“沈小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