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向羽几步走到病床前,江母脸色枯黄,身材极度消瘦,鼻子里塞着氧气管,斜靠在大枕头上,不时地咳嗽两声。
她呼吸有些费力,见司向羽来了,才努力睁大眼睛想分辨清楚是谁。
“是你…”秦慕兰忽然有了力气,在护工的搀扶下坐直了。
司向羽靠近病床,用了这辈子最谦卑、友好的姿态跟未来丈母娘问好,“伯母您好,我是司向羽,江冬的男朋友。”
秦慕兰松开了护工的手,挥了挥示意她出去,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有眼前的男人和她自己能知道。
护工关门离开,秦慕兰才又开口,说话有气无力,“圣华集团新任掌舵人司向羽,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到底会是谁,可没想到竟然是你。”
她一股脑说了这么多话,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司向羽听出她话里有话,没言语,伸手轻轻拍着秦慕兰的后背。
“你故意支开的冬冬吧。”秦慕兰用的肯定口吻,“有些话要同我说?还是要问我?”
司向羽直截了当地道,“是想问您关于江小过的身世,以及五年前的事情。”
秦慕兰苦涩一笑,“江小过的身世啊,我也是在你进来那一刻才知道的。冬冬一直以来瞒着我们,死也不说孩子生父是谁,拼了命的往洛施扬身上拽,我们也拧不过她,她说是便是了。”
江母伸手要勾水杯,司向羽急忙递上前,水杯里有一根吸管,方便她喝水。
“我知道她们俩结婚是骗我的,前脚结了婚,后脚洛凯文那臭小子就跑美国去了。冬冬一个人在医院生的孩子,等凯文回来之后,俩人背着我们就离了婚。”秦慕兰说道,“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她活的不自在而已。这五年来,她过得太苦了。”
秦慕兰说着红了眼睛,“该说你糊涂还是聪明?盛联五年前的大事,不用我说全世界都知道。”
“您指的是老江总入狱那件事?”司向羽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就是那件,那天夜里江夏给江冬打电话,订机票连夜让她赶回来,紧接着我们家度过了如同炼狱一般的两个月。”秦慕兰双眼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眉头深锁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痛苦。
“冬冬和夏夏都是懂事的孩子,跟着家里忙前忙后,马不停蹄。可老江还是没能逃脱牢狱之灾,盛联的重担担在了我的肩上,接下来是夏夏进入集团,可我们备受打压,不能施展。冬冬知道做什么对家里最好,她依然从音乐学院退学,回到京城偷偷去家里的营业部实习。一家又一家,一店又一店,想要摸清楚底细。”
秦慕兰一口气说了许多,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又狠狠地喝了好几口水,“好在我们对她保护的好,当初老江怕连累江冬,抹去了江家跟她的一切联系,为了让她能在国外好好上学。可是她太有主意了,怀孕到了5个月才跟我们说,家里气的不行。”
“是我不好。”司向羽爽快认错。
“怕是她连你也没告诉吧?”秦慕兰问道,紧接着她放下水杯,拉起司向羽的手,软弱无力的触感,让司向羽心里一揪。
“今天我把她托付给你了,你能费尽心思支开她找我问个明白,想来冬冬在你心里也是有位置的。我那个闺女我了解,她要不是爱惨了你,才不会瞒着我们这么久,生怕我们对你不利。”秦慕兰说的软弱无力,却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