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局长听了很亲切地笑道:“行啊!我们谈什么呢?”冷副局长质问道:“冷书言同志不过是一个普通职员,调动她是我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为什么非得你亲自批准才行?再说我这是调出去,并不占用局里的调动指标,为什么不可以呢?”乌局长听了马上笑道:“哎哟老冷呀,这件事情都怪我,我忘了跟你说了。前几日我和老严老黄碰面的时候谈到冷书言同志了,我们都觉得冷书言同志虽然年青,但勤奋好学,业务能力提高得很快,是一个好苗子啊!因而我们几个一合计,决定把她纳入贸易局重点培养对象的名单,先提拔她当统计科的副科长。因为考虑到你是她的亲爹,这事你不方便提出来,我们几个就给你办了,现在跟你打个招呼,你看怎样啊?”
乌局长这番话听起来完全是一片好心,于情于理都无懈可击,即便是经验老道的冷副局长也毫无办法。冷副局长知道现在说了也白说,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冷副局长只在心里感叹。
到了晚上冷副局长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讲给伊夫人听,伊夫人急得直抹眼泪,冷副局长连忙安慰了一番,两口子辗转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才合了一会眼。
自此以后冷副局长只要不出差,就和冷书言一起上下班,父女俩一路说说笑笑的,时间一长竟成了这条路上的一道风景。有好多路人羡慕得要死,都暗骂这老东西凭什么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儿。
冷书言这段时间特别快乐,过去她只享受过母爱,现在又享受父爱了,父爱比母爱更让她动心。她把那晚做的那个梦渐渐地遗忘到爪哇国去了。
冷副局长却清醒得多,他看着越长越漂亮的女儿,心里压着的石块也越来越重。冷副局长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他们,可他就是捕捉不到,这不易察觉危险更让他恐惧。冷副局长夫妇每天惶恐地过日子,转眼到了最炎热的七月,他们的命运似乎又到了一个转折关口,因为冷副局长不得不长时间的离开需要时刻保护的母女俩了。
原来进入夏季以来,香江上中游连降大雨,导致香江水位全线上涨,慈门市所管辖的香月河段更是危急,因而慈门市市委市政府严令各局、办、委都要派主要领导同志上堤督查。慈门贸易局领导班子经过商讨,决定由冷凌峰副局长代表贸易局到香月镇督查堤防工作。防汛抗洪向来是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是不能谈个人条件的,冷副局长尽管心有牵挂,但还是连夜赶到香月镇去了。
冷副局长离开后的第三天,轮到冷书言值班了,她给伊夫人打电话,说午饭在局机关食堂里吃,要伊夫人不要等她。在防汛期间为应付突发事件的发生,贸易局办公室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得离人。冷书言准时来到贸易局办公室接班,办完了交接手续后,她坐到那部红色电话机旁边,随时准备接听电话。冷书言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聊,想翻书消磨时间,可又怕别人看见了说,她正犹豫的时候伊夫人颤颤巍巍地走进来了。冷书言连忙迎上去先接过伊夫人手里的包,再扶伊夫人坐下来了,口里心疼地埋怨道:“妈,我不是跟您老人家说了吗,今天中午我值班不回家吃饭,您怎么又来了呢?”
伊夫人笑道:“我包了饺子的,是用韭菜包的,你最喜爱吃的。”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擦额头上的汗。冷书言听了又感动又羞愧,等伊夫人休息了一会之后催她快走,伊夫人却没有走的意思。伊夫人起身四处看了看,似乎还是不放心。冷书言知道母亲是担忧自己的安危,就对伊夫人笑道:“妈,您可看清楚了,这里是贸易局的办公室,不是荒郊野外,没人吃了我的,您老放心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