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目光动了动:“花妖主想说什么?”
“殿下可曾想过,现在与倚夜成了夫妻,日后如何相处?结礼为夫妻,可与以前不同。”希莹姈微微一笑,将她的长发分成了两股,再细细地看着镜中长安的脸。长安的脸映照在合雕水木镜里,并不答话。
希莹姈小心地为长安梳着长发:“殿下可有什么喜欢的发髻样式?臣为您梳妆。”长安连眼睛都未眨一下:“随意。”
“婚嫁乃是大事,怎么能随意呢?况且,倚夜大人也特意叮嘱过臣,一定要将殿下打扮得漂漂亮亮,做他的新娘呢。”希莹姈特意提起了之涣来。长安半垂着眸:“是吗?花妖主怕是记错了,恐怕是草妖主这样叮嘱你的才对吧。”倚夜之涣会这样做,她才不相信呢!
希莹姈一笑,眸底七分意味:“看来殿下也真是了解倚夜大人,一听就知道这话不是他说的——不过,倚夜大人倒是与臣说过,拜托臣尽心服侍好殿下。”
长安微微应了一声“嗯”,便闭上了眼睛。希莹姈也微微收了心,便参考着长安的脸型,在心底为她选好了合适的发式:“臣为殿下梳一个飞花流月连心髻如何,可衬殿下精巧的脸,又寓意夫妻同心?”
“嗯。”长安淡淡地应了,便端坐着任由希莹姈去摆布了。她感觉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十分的不真实。方才希莹姈问她可知夫妻相处之道,她却是分毫不知。八百年来,她与他从来都是公事下的往来,她只叫他王师,他只当她为徒。按照旧俗,她也确确实实要嫁给他,但是,夫妻与师徒,又是有什么分别?
“花妖主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与草妖主结为夫妻?”
这突然地一问令希莹姈不禁一顿,待她反应过来,便轻笑道:“臣也许是觉得,想与草妖主之间,再更进一步吧。共事之谊太过疏远,于是,便结为夫妻,与他多一丝牵绊与纠缠。而且,时至今日,臣依旧觉得,与他结为夫妻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透过镜面,长安看到的是希莹姈陈述的平静,以及溶在平静里的那一份满足与甜蜜。
“是吗?”与他多一丝牵绊与纠缠?长安不禁伸手轻轻放在了胸前,她的心平静地跳动着,隐隐地还有一丝安然的感觉。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站在身旁的他,凝望她的他,与她争执的他,微笑的他,教她法术的他,还有——抱着她的他……在她的生命里,他竟然已经这样无处不在。
倚、夜、之、涣……
明明一开始她那么地排斥和讨厌他,但只是过了八百年而已,只是他陪在身边八百年而已,她就已经对他,到了愿意嫁给他的地步。倚夜之涣,是你赢了。
长安伸手,拿出了放在木匣子里的一只木簪。她记得,这是之涣赠她的第一件礼物。当时他还是借口什么祭祀之礼给她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她后来才知道,这只簪子是他辛苦去了趟汤谷所求来的扶桑神木,又耗神了数月亲手雕刻而成。
还真是个笨蛋,私心满满又做了这么多,最后却假装什么也没有地“假公济私”。想到这里,长安的面色和缓了许多。她放下了手中的百转抱琉簪:“待会帮我把这支簪子戴上吧。”
“是。”
另一边,南烛襄玥已经将倚夜之涣“包装”完毕。
“啧啧,你这家伙平日就已经够吸引女妖了,如今这样一打扮,穿上如此繁重的礼服,一走出去,我怕有妖会来与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