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济不紧不慢的打了个招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小方啊,又来给你陆师叔收拾烂摊子。”
方玉童对他施了一礼,道:“连师叔安好。”
陆离噗嗤一笑,说:“师兄,装够了就下了来吧。”
在陆离的邀请下,连济和方玉童一起进了小楼,陆离端了三杯茶,摆在他们面前。
“师兄请,玉童你也不用客气。”陆离招呼他们。
“连师叔先请。”方玉童说,然后端起一杯放在陆离面前。
被连济诡异的眼神洗礼了一遍的陆离安然不动,一遍小口啜着温热的茶水,一边听连济讲一些没用的废话。
方玉童偷偷瞄了陆离一眼,陆离问他,“看我做什么,你有什么想问的?”
“师叔。”方玉童指指自己的衣襟,示意她,“您衣襟上的血还在,您不用去包扎一下伤口吗?”
陆离摆摆手,说,“不是我的血,等有时间我再研究一下是什么时候蹭上的吧。”
就连向来不靠谱的连济也盯着她,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不是你的血,你傻了啊,脖子上那么长的伤口感觉不到痛?”
陆离感觉有些不对劲,用手一摸,果然是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但是血已经不流了。
她不说话,陆离确实没感到痛,她连什么时候划伤的都不知道。她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一面小镜子,一照,伤口很长,几乎延伸到锁骨往下,而且不像是外伤,更像是从内部划开的伤口,伤口几乎要愈合了。
她只说:“我都忘了,太累了,没有时间处理,幸好它自己止血了。”
“你下次小心点,留了疤你就哭吧。”连济吓唬她。
看来也没看出异常,陆离松了一口气。
不会留疤的,她心想,她受过远比这严重的伤,连命都差点不保,这点小伤对她来说确确实实算不了什么。不过她也没驳了他的好意就是了。
她这位三师兄虽然文不成武不就,还不思进取,一副纨绔性情,没有他们几个师兄妹保护,都不知道被别的峰套了多少次麻袋了,但是,他对陆离的关心与爱护让初来重华的陆离得以安眠。
这对于嗜睡如命的陆离不压于再造之恩。
陆离还记得,她十二岁的时候被父亲送至重华,并被逼发下不结婴不得归家的重誓。
那时的她孤僻桀骜,在她幼小的心灵中,那道誓言跟遗弃没有什么区别。她以为她的父亲,她的家族都抛弃了她,因为她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灾祸,甚至只是有可能而已。
这个念头不断的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使她夜不安眠。那不是她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候,却是唯一被别人拯救出来的一次。
说起他那个馊主意陆离就想按太阳穴,实在是不堪回首,那么傻,那么温暖。
也只有傻呼呼的连济敢拉起北境少女的手,说:“我是连济,你的师兄。”然后指着她身边围绕的那群人一个个给她介绍,那个很厉害的是大师兄官少灼,那个笑面虎是二师兄傅商言,那个一脸桀骜不逊的臭小子是你四师兄万烽火。
介绍完的第二日一大早,连济把她从她梧桐峰上的那座屋子里拽出来,趁着其他人都不在,他带着陆离给每个师兄都准备了一份“惊喜”,把大师兄没带出门的灵兽剪了个鬼斧神工的造型,在二师兄常用的茶杯里施了个“咸”字咒,又给最小的万烽火被窝里塞了几本春宫图。
即使陆离不知道春宫图是干什么的,也不妨碍她理解这个傻傻的师兄是带她恶作剧了。
最后,陆离在自己房门口跟连济道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