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月一直低低的啜泣着,紧紧的抱着江风卓一刻也不曾松开,哭的嗓子都哑了,哭的江风卓心里发痛发胀,轻轻的拉开一点距离,看到她满脸泪水的样子,用衣袖细细的擦了擦,然后捧着她的脸,低低的一直说着:“不怕了,曦月,不要怕了。”泪水模糊了的眼睛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心安的缘故,但秦曦月这些日子以来的恐惧、焦虑和委屈一下子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哗啦啦的往外流。那些黑暗、那些恶语、那些日日缠据的梦魇好像都一下子消散开来,因着恐惧连日难以入眠的睡意也慢慢而至,不多久,秦曦月便在他怀里睡着了。
江风卓感觉怀里的人儿慢慢安静下来,知道是累了,于是轻轻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不放心又小心翼翼的拿起她的手想要知道到底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那皱在一起的有些发红的皮肤和白皙的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皱了皱眉心里发狠,这明显是被烫伤的,一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宠在心里的她被别人烫成这个模样当真是心里涌着滔天怒意,脸色阴沉,眼里全是熊熊燃烧的火,其实也许每个人都只是一个凡人罢。
那些高不可及的人平日的淡漠洒脱也终究是因为不在乎而已。他坐着床边,用指腹抹去秦曦月脸上未干的泪水,神色不明。
就这样望了好久,才细细的为她涂了药,又把脉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确定无碍退了出来。
楚夜一直站在门口,看到他出来便知到是她睡了,于是压低声音问他:“谈谈?”
江风卓微微颔首,两人坐在走廊设置的小凉亭里,竟都沉默了下来。上次见面也只限于认识,现如今除了秦曦月好像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谈的。许久,楚夜才出声:“秦将军出事了。”
江风卓一阵诧异:“你说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若是秦曦月知道自己的父亲收了伤那病情又得加重了。
“将军北伐受了伤,我已向皇上请了命去增援,明日就会出发。”
“可严重?”
“急报说是腹中一箭,想来应该伤势不轻,只是我不在的日子……还请你照顾好她。”
“将军的事先不要让她知道,还有我是她师父,照顾她不需要你来提醒。”
楚夜思索一番,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到:“你虽然长我几岁,又是曦月的师父,于礼不该由我来说教,但是你该知道的,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带有光环的郡主,不该受这些苦的。”
其实自秦曦月被害之后没有人怪他,也没有人觉得是他的错,但江风卓心里总是在愧疚,当年秦将军把她教给自己可不是为了让她受苦的,每次彻夜难眠的时候都会想着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会儿被楚夜当面指出来,心里自责的同时也有种解脱的感觉。
没有人永远是神,永远都做到不犯错,永远是别人心中完美的遥不可及。当有人一直以完美的样子活在别人心里,那么对那个人也是一个负担。这似乎是江风卓第一次被一个小辈当面说教,但是知道楚夜也只是为秦曦月担心,况且确实是自己铸成的错,他也无可辩驳。
摆摆手,江风卓站了起来,弹了弹袖子,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不是只有你一个担心她,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了,倒是你,要带将军平安的回来,她在等你们。”
楚夜起身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一阵恍然,这个人,总是有一种天下之大独我为尊的洒脱与霸气,摇了摇头去练兵场安排了一番,毕竟明日就要去奔赴战场,不管能不能放下的或是舍不舍得放下的,都得暂时搁置不是吗?
可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但秦曦月还是一点好的征兆也没有,真的让他想想都觉得心里不安到极致。也许自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