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安放在自己臂弯之中,低声朝门外唤到:“安二。”
安二走近:“公子。”
“去将柳儿唤来。”调了下韩昭睡姿,黎厌皱眉,“让她过来将小姐抱去床上睡。”
“是。”
柳儿匆匆赶来,从黎厌怀里接过韩昭道:“劳烦厌少爷了。”
厌少爷这么冷冰冰又不好亲近的人,竟然将小姐照顾得如此周到,也难怪小姐对厌少爷如此亲近。
恰逢此时,沉岸终于姗姗来迟,青衣文士看着屋内情景含笑挑眉,“我教过的学生都十分有个性,但个性到带着小媳妇来进学的,你还真是头一个。”
为老不尊的好友比为老不尊还要为老不尊!黎厌不自在的将韩昭挪到柳儿怀里,看着她抱着韩昭出了门口才站直了身子行礼道:“先生说笑了,韩将军助我良多,小丫头喜欢粘着我,我拿她当妹妹看的。”
当妹妹看?沉岸笑了笑,不置可否,“行了,废话不必多说,你的束脩韩烨已经替你交过了,但若是你这人不对我胃口……那就算韩烨烦死我,我也不会再教你。”
对你胃口?黎厌眼皮跳了跳,心中不安感甚重。
——
“你捡回来的小子倒真有些意思。”不请自来的某人大喇喇闯入将军府书房重地,一手抄起韩烨岸上茶盏,轻抿两口脸色颇为嫌弃,“拙劣的泡茶手法,可惜了这上好的茶叶。”
韩烨揉了揉眉心,“你不是在小书房教书育人呢么,怎的还有闲工夫跑到这儿来嫌弃起我的茶叶来了?”
“教书育人?”沉岸偏头,笑得高深莫测,“可轮不到我来教,黎清的儿子,我顶多指点几分,剩下的……可轮不到我来教。”
韩烨不解,“几个意思?这可不是你授课的态度。”
沉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懒懒道:“普通人得我十分教导,顶多领悟三分,如此便可受用一生,可黎厌……得我三分指点,却能领悟十分,若我给他十分,硬要逼他想我所想悟我所悟,怕才是要毁了他。”
韩烨扬眉赞赏,“先生诡辩果真不负盛名,连躲懒的借口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沉岸闻言当真理直气壮起来,“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兵法诡道阴谋阳谋,我可是丝毫无所保留,内容精简些又怎么了?这三年间能学多少还得看他自己,行了行了,”沉岸不耐挥手,“天不亮我就从陵峪关赶来,一来就噼里啪啦的讲话,累死了,你给我准备的房间呢?美食仆婢,缺一不可!”
韩烨头疼起来,招手让青墨带沉岸去了厢房。
背靠在座椅上,韩烨将手覆在双眼之上,“兵法诡道,阴谋阳谋,呵,”韩烨失笑,“你倒是看得起那小子。”
明明当初请他教导黎厌时满脸不情愿,现今不过半天时间就要将自己一身本事倾囊相授了,不过是个不争气的小子罢了。
悠悠一声叹息,不知包含多少情绪,随着风飘出窗外,消逝于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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