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孟小言走过去问。
“我……脏了，没脸见爹娘，没脸见我卓家的祖先。”他的眼中还是一片死寂。
“你觉得自己很脏？”孟小言看着卓琪低下头去，冷哼一声，“这么些年来，你可有忘记你卓家的祖训？你可有自甘堕落？”
“没有。”卓琪答道，“我……我只是无力反抗。”
“那你哪里脏了？”孟小言严肃起来，环视着周围的七八个孩子，“你们还是孩子，受到伤害时无力反抗，这不是你们的错，错的是那些以势压人的畜生。哪怕你们的身体受到了伤害，但是你们的身和心都是最最干净的，那些伤害你们的人才脏，脏到了骨子里。”
孩子们的眼中都湿润了，有几个已经“呜呜”的哭了起来。连卓琪也有些动容，“你真的不会嫌弃我？”
“呵呵，”孟小言摘下面罩，一张绝色的小脸在月光下莹润如玉，“你们都会是我的弟弟，可以学习任何你想学的东西，让自己强大到再没有人敢欺负你们。”
她转向卓琪，“你哥哥也在我那儿，他现在很强大，你也会一样强大。”
卓琪睁大了眼睛，“不知是哪个哥哥？”
“卓曦。”孟小言没有隐瞒。
“呃，那是我小叔。”孟小言有点尴尬，在独生子女盛行的年代，她有个弟弟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能想到卓曦那小子居然都当叔叔了。
“我跟你去，总有一天我要亲手为我卓家报仇。”卓琪没在意孟小言的尴尬，接着说，“不过，我……想见见小叔。”
“三年，我给你三年时间，凭自己的本事去见你小叔。”
卓琪坚定的点点头。
回到首饰铺，暗桑有点无奈的看着一群满身血污的孩子，安排下去让他们清洗干净好好睡上一觉。
第二日，整个青都轰动了。
王尚书家嫡孙，宸妃最喜爱的亲弟弟被人杀死在自己的院中，死相凄惨，全身上下竟无一块好肉。而他的贴身侍从们也死了，却是跟他相反，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同时，京兆尹的衙门一大早就有十几波人前来击鼓鸣冤，不仅仅是平民，还有几家好些权贵之家，所告之人皆是已死的王游复。
京兆尹那是一个头比两个大，偏偏勘察王游复的院子时，查出十几间屋子，满是小男孩的物品，而他自己的屋子里也有两个装满各种器具的柜子。
一时间户部尚书嫡孙的恶劣行径可谓是街知巷闻。
帝君震怒，连宸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也没用了，户部尚书连降三级，家中其他有官职之人统统罢官，永不录用，宸妃也被禁足，几乎与打进冷宫无异。
这都是后话了。
孟小言早已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跟暗桑交待好对孩子们的安顿之后，就启程前往随州。
随州位于青都以东大约两百里，是青焰国第二大城，也是青焰国最大的经济中心和国库收入来源。那里江河湖泊纵横，被称为鱼米之乡，另外丝绸和冶铁两个支柱产业也是发展得如火如荼。而孟小言之所以去随州，跟这些都没有关系，只因五年前被灭族的卓家就在随州。
尚未进入随州城，孟小言就感受到了浓烈的江南水乡的气息，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飘着只只乌篷船，撑船的船娘、撒网的渔夫、采莲的姑娘，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果然是富庶的鱼米之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