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瑱寒突然大笑起来,身子躬着,双掌撑膝。
“你笑什么?”北地愤然更甚。
“就是这样,等下拍戏的时候,你就按这个情绪演就对了。”太搞笑了,这样的恶作剧来几次都不嫌多。
“什么?”北地咋舌。
“刚刚瑱寒就是想把你往角色的生长环境里带,让你切身体验主人公的心路历程,才编出这么一个故事的。”
“编……编的?”北地脸上青紫想接,难看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瑱寒笑的不肯停:“真后悔没把刚刚那一幕录下来。要是拿到陈安面前,他准要夸赞你是天生演戏的好胚子。”
的确,瑱寒这一击,让北地对于角色和场景的理解得到了升华。
原来,他所理解的“重逢”场景中,是感恩,是温暖,是喜极而泣。可现在,他突然找到了更鲜活的情感——一个所谓的成功人士,在面对一段羞于启齿的过去时,在面对见证了自己的不堪懦弱的故人时,除却感恩和报答,也多得是愤怨和羞赧。
这愤怨,不对别人只对自己;这羞赧,亦是如此。
想必,方才北地在片场的表演,缺乏的就是这种层次感;而陈安一直在苦心寻觅的,也正是这种用厚重堆积起来的鲜活。
这么一想,北地还真是得感谢瑱寒这个恶作剧。虽然手段恶趣味了些,可终究是个顶有用的好法子。
可让他坦然接受?!对不起,做不到!
“刚刚的故事都是假的?”北地再次确认。
“当然啦北地,打你出生我就一直跟你在一起。就你那点事情,除了爹爹还有谁能比我更清楚?你忘掉的那12年,跟你记得的最初12年,没啥差。要非说有,充其量就是我俩打的架多了点。”
“当真?”
“我骗你干嘛呀?”
“阿寒你……”北地缓过神来,心底便是对瑱寒满满的怨念:“再也不要理你了。”说罢,北地迈着大步向巷子尾走去。
“我去宽慰宽慰他。”说罢,南天也追了上去。
望着二人相间远去的背影,瑱寒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看来他俩,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兄弟俩只当这是一个好心的恶作剧,而瑱寒却心知肚明,远不止于此。
*
“寒寒,你刚刚对北地说的话是不是太狠了点?”神识中,阿狐的声音有些发颤。
“帮他入戏,不狠怎么行?走,第一次来这里,咱去逛逛。”
闲逛间,瑱寒不自觉被一个叫做《沐羽笛凉》剧组的服装风格吸引。
这是一场民国戏,讲述的是在国家危急存亡时刻,一个出生于音乐世家的女孩子沐羽,义无反顾放弃自己钟爱一生的音乐事业,为了民族解放和人民美满生活而献出整个青春,最终战死的故事。
驻足,正在如火如荼拍摄的是一场群演戏。
“各部门各就各位,第十场第三十五幕现在开始!”剧组负责场务的小张拿着个高音倍小喇叭大声吼着。
“action!”齐飞导演坐在摄影机前,显得有些疲惫。整个剧组刚刚熬了整夜取了大夜戏的景,休息不到一个小时,又继续开工。
拍摄开始。
现场倏地一片混乱,各种模拟出的枪林弹雨四下飞溅,由群演组成的村民队伍开始了浩浩荡荡的逃亡。
每个人都在奋力奔跑着,起初镜头的推进十分顺利,直到一个女孩踉跄地摔倒在队伍里,使得整场戏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