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奔驰了两日一夜,至次日上午,便到了离天涧县不远的车站。致义等人便下了车。匆匆吃了点饭,然后赶班车到了天涧县城。第二天一早,致义一家乘班车向卧虎村进发。石子铺的乡村公路凸凹不平,颠得大家坐立不稳。车窗外尘土到处飞扬。幸好公路上车辆不多,否则大家早成了灰人儿了。离卧虎村还有七八公里的路程,公路便折向其他村庄去了。致义等只好下车,步行往卧虎村走。天空刚才还阴沉着脸,这会儿太阳却露出半张脸来。玉姿、阿娇、琼瑶打开了遮阳伞,戴上了太阳镜。紫桥道:“翻过那座山,就是我们家了。”玉姿、琼瑶走不惯山路,加之又穿着高跟鞋,走起来颠颠倒倒的,不一会儿,就喊天叫地了。致义笑道:“你们就不要臭美了,收拾好高跟鞋,换上平跟鞋吧,不要死爱面子活受罪了。”玉姿、阿娇、琼瑶便脱下高跟鞋,装在塑料袋内。琼瑶把塑料袋递给紫桥,笑道:“我们的这个书僮,有劳你了。”紫桥道:“能为江老爷家的千金小姐提鞋,即便只能闻闻鞋臭味儿,我也是三生有幸了。”众人都乐了。
琼瑶又拿出未打开的伞当话筒,作起了新闻记者,问紫桥道:“你猜测一下看,乡亲们如何看待你荣归故里?”紫桥笑答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又问阿娇道:“你此时的心情如何,是否激动得心儿扑通直跳?”阿娇点点头,笑道:“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又问玉姿道:“阿娇要见真妈妈了,你这个赝品妈妈是否有一种酸酸的感觉?”玉姿笑答道:“山围故国周遭在,雨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深夜还过女墙来。”琼瑶疑惑道:“不知何意?”玉姿笑道:“对于阿娇的亲妈妈,女儿失而复得,就像旧时秦淮河上的月亮,又照到女墙上来了。对于我来说,阿娇与其妈妈相认,或许我有淡淡的失落感。但几天之后,阿娇又和我们踏上返程的列车。不也是旧时秦淮河上的月亮,又照到女墙上来了?”琼瑶又问致义:“你模拟一下我们这次乡村之行的境况,是受到热烈的欢迎还是灰溜溜地返家?”致义笑答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说话间,致义等人来到了一条小溪边。清清的溪水在乱石间奔流着,发出哗哗的声响。小溪边树木遮天蔽日,溪边的小草、苍苔,清幽幽的,与溪水相得益彰。琼瑶提议,大家走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下,众人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阿娇、琼瑶洗了脸和手,玉姿给她们化起淡妆来。致义、紫桥父子一边玩水,一边聊天。致义道:“我们一路走来,所见所闻,与你儿时记忆的,有无变化?”紫桥道:“变化挺大的。虽然城里乡下差距很大,但是农村若与以前相比,却有天壤之别。我也讲不好,单从这住房上看,原来许多人住茅屋,有个土坯瓦房,就是精明能干的家庭了,我家被评为地主,住的也不过是陈旧的木屋。现在,您看看,茅屋早已绝迹了,瓦房遍地都是,偶尔还有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小洋楼,看那气派,一点儿也不比城里人住得差。过不了几年,住这儿的人十之八九都会住上洋楼的。”致义道:“是啊,你的家乡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我为你感到高兴。你估计看,你和阿娇,到了老家,还有人认得你们不?你还认得他们吗?”紫桥道:“我们离开时还小,如今长大了,长相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们又把我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