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目眩地躺在水中，白色的裙子和头发湿漉漉地服帖在身上和脸上。
干涸的鲜血顿时晕染了一大片，好不狼狈。
“凌一……”
有些想骂娘，但她痛苦地捂着肚子，发出的声音虚弱到不行。
她想骂他，不是厌恶自己吗？江凌风不是他哥吗？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可是，她真的说不出任何话来，只得一声一声的轻唤。
水温很冰，让她暴躁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而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就算知道亲生母亲死亡，家人如何不善待自己，在夹缝中生存的时候，都没有如此。
她已经当他哥哥，亲哥哥！
或许是雷声雨声枪声等等声音加在一起，导致太嘈杂的缘故，又或许是她的声音真的已经虚弱到低若蚊喃，凌一并没有听见这一声声喃喃的呼唤。
脸色绷得很紧，冷若冰霜，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后视镜。
半晌后才发现地上躺着的人儿，前一段时间半夜逃跑时的精灵古怪已然消失，只剩下一具像是没有生气的躯体，蜷缩着，安静地可怕。
地上的一滩雨水变得鲜红，不知道是从她身体哪里流出来的血液，刺目。
眉头紧皱了一下，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猛的一拍喇叭。
“喂！死丫头！你是不是死了？你没死吱一声，要死也别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他的语气绝对不算好，甚至是愤怒，温袅缈缓缓抬了一下眼皮，嘴角却微微勾了勾，清纯绝美。
“没死掉！凌一……”
第一次从她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尽管微不可闻，却有着说不清的感觉，凌一默了默，看了一眼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商务车。
“你太低估他了，他不会有事的！”
“嗯！”相信他！
江凌风确实没有事，他们车距离后车五十米左右，前面五十米左右是水泥实心护栏，后面不远处追过来的应该是那个男人的下属。
他算好了所有数据，尽管只是一个大概，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也是最好的情况了。
跳下车的瞬间，如一只迅捷的豹子擦着子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顺着护栏而下，隐没到路边的杂草从中。
不顾在自己身边几公分处的射击，表面温和的现象早已不在，琥珀色的眸子如出了鞘的利剑，带着嗜血般的冰冷，拿着枪的手平稳地一直不停地照着对方飞驰的轮胎射击。
对方车辆轮胎的坚韧度似乎有些变态，几枪下去也不见爆胎，倒是因为距离已经近在咫尺的原因，一道闪电划过，江凌风的位置被暴露在了光亮映照之下。
一颗子弹直直打在他抱着护栏的左手上，痛入骨髓，眉头并未皱一下，枪口依旧对准了轮胎。
五，四，三……
砰！砰！两道枪声从两个方向不约而同地响起，紧接着，刹车声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不受控制地漂移了一段距离，撞在一边水泥护栏上，冒了滚滚浓烟。
车门打开，从车上滚下来一个又一个因为中枪死去的尸体，紧接着，跳下来十个左右高大威猛的鬼面杀手。
一边开着枪，一边朝江凌风包围了过来，后者弹跳而起，寻找着藏身的地方，手枪里的子弹还有几颗，他只能躲闪，看准了时机再开枪。
于是，他身上各处都有被子弹擦伤或者打伤的痕迹，体力有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