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燕帝寝殿传出阵阵咳嗽声,又似在极力压制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后,原本面色苍白的燕帝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红霜。
“去换谷郁来见。”
片刻后,一五十来岁的男子,身着素衣,皮肤略黑,慈眉善目间有略显精明的男子出现在燕帝的寝殿。
“小民拜见陛下。”
“你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声音,良久,燕帝终才忍住,手帕上淡淡腥味,燕帝又擦拭了两下,将手帕藏着身后,缓过来后继续道,“你曾是我伴读,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多礼。”
“小民不敢。”
燕帝挥手让屋内内侍退下,自己撑着身体靠在床头,“谷郁,你曾是我的伴读,当初晖儿出生,我一生最在意的女人去世,我封晖儿为太子,当时本该入朝为官的你,直接选择四方游历,你我幼时,是友,本有机会是君臣,后你却一再拒绝,回想以往,宛如昨日。”
“陛下,小民曾说过,陛下既选择立太子,就该给其教导、维护、不该宠信其他子嗣,陛下精明睿智,可如今众多皇子中,并没有有陛下这边睿智之人。”谷郁低头,直言不讳。
燕帝轻笑,喉咙发痒,又发出几声低咳。
“你我二十多年没见,你的性子倒是未曾有过变化。”
“若小民善变,就不会被父亲逐出家族了。”
燕帝轻轻摇头,谷郁夸他聪明睿智,可他却在谷郁面前一再受到打击,在他看来,谷郁才是真正持才傲物之人。
“昨日请你进宫,我就像问你一句,我要南曜国贵妃去五皇子府看望女儿,这个决定是否错了。”燕帝眼底深处泛起几分不舍。
稳坐帝位多年,他太清楚这个位置的吸引力了。
他身体每况愈下,怕是等不到晖儿归来了。
唯一能做的便是替晖儿扫清障碍。
“陛下心之狠,小民早了然于心。”谷郁没有错过燕帝眼底的不舍,可他更清楚自己没有能力改变眼底的决定,二十多年前做不到,如今依旧做不到。
“这么多年,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耿直,谷郁,当初晖儿的母后之死,与我无关,你可”信,这个字如鲠在喉,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谷郁又何尝不明白。
当初皇后母家虽势力不大,但子嗣丰盈,家族有善教导,凭借皇后的地位,家族定然成长的极快。
燕帝初登帝位,心底对此忧心不已。
因此,才有了放任。
后宫中的争斗,他的放任与将燕皇后推入地狱并无区别。
燕皇后过世后,母家之人便断了入朝为官之心,自此南迁,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
“我信。”燕帝却是没有动手,但却比凶手更可恨。
“我有意扶晖儿为帝,如今身中剧毒,活不了几日了,你可愿入朝为官,帮我扶持晖儿。”看着谷郁,谷郁多年未变,而他早已面部全非。
召谷郁进宫,他赌的不过是谷郁不会放任曾经心上人的孩子死于敌人之手。
当初,燕帝想让谷郁入朝为官。
心底又何尝不害怕谷郁入朝为官呢?
“陛下,小民不愿意,小民如今有妻有女,一家和睦,我与谷家早已没了关系,这些年小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已将朝中的纷繁复杂忘记的一干二净,请陛下另请高明。”谷郁平淡的拒绝道。
如今天下局势,燕国大势已去。
谷郁很清楚自己,他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若他扶持燕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