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南宫哲瀚反应过来,唐雪瑶起身走到门边,背对着南宫哲瀚淡淡道:“若是困了,便让铭崇进来伺候,我先出去一会儿。”
为避免身份暴露,一行人都尽量避开称呼,唐雪瑶说完之后便迈出门去,随手帮南宫哲瀚带好门。
这样被人无视,南宫哲瀚着实很不舒服,这是怎么了,路上气氛才缓和了些,还有,这么晚了,唐雪瑶一个人又要干什么去,于是南宫哲瀚轻身慢步地跟在唐雪瑶的后面。
“老板娘,还有孔明灯吗?”见老板娘还没睡,唐雪瑶客气问道,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天上的母亲放一个孔明灯,写上母亲生平最爱的那句话。
“有,我去给你拿,这次也要写字吧?”
“对。”
老板娘把孔明灯的材料和笔墨都带过来了,唐雪瑶想自己待着,于是转身对老板娘贴心道:“老板娘,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待会儿把门闩上。”
“那~好,别太晚了,会着凉的。”说来神真来神了,老板娘打了个哈欠,半睁着眼就走开了。
老板娘走后,唐雪瑶便要去撑起那孔明灯,可是一打开纸,那些木头支架却倒了,用手控制着支架,结果纸又撑不开了。
几次失败后,唐雪瑶不免有些急躁,叹着长气,门后的南宫哲瀚终是看不下去了,从门后抬步走出来,伸手去帮唐雪瑶扶住支架,下巴一抵,示意她把纸套上。
“谢谢。”唐雪瑶震惊之余,口中依旧淡漠道。
“我出来小解,刚好看到的,这也是每年的活动吗?”南宫哲瀚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有意跟踪,所以在出来的那一刹那便想好了借口,若无其事地说着。
“嗯。”唐雪瑶情绪不佳,不愿意多说话,好像惜字如金,能用一个字说得,她决不用两个字。
接过装好的孔明灯,唐雪瑶用毛笔蘸了蘸墨汁,抬笔在孔明灯上写下了简短的一句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雪瑶。
南宫哲瀚看着这诗句,眼中慢慢燃起一丝妒火,盯着唐雪瑶,冷声发问:“你这是要跟谁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南宫钰轩就在千里之外,是要跟他千里共婵娟吗?南宫哲瀚不免心中暗自猜测,手掌慢慢变成拳头。
“人自然是长久不了的,倒还是可以共婵娟。”唐雪瑶自顾自的感慨,根本没有理解南宫哲瀚的意思,竟像是看透了红尘,让人听出许多无奈和惋惜。
原来这个女人跑到这是为了孔明传情,自己刚刚竟然还好心帮她一起搭好孔明灯,她究竟把自己当什么,这么明目张胆地给自己戴绿帽子,南宫哲瀚的怒气难掩,出手就要去夺孔明灯,恨不得狠狠踩在脚下。
“母亲生前最喜欢写这句话。”闻言,南宫哲瀚迅速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很不自然地藏到了身后。
唐雪瑶拿着火去点孔明灯,嘴中淡然道:“那时,父亲还没有将我跟母亲接过来,母亲与父亲一年见不上几次面,每每思念之时都会放孔明灯,当时不知道这句诗的意思,后来明白了,母亲却不在了,时常记起母亲说,她会在千里之外的天穹之中看着我,我做的一切她都能看到。”
说着,唐雪瑶高高举起孔明灯,抬首目送间,一股清流从眼角流下,这是南宫哲瀚第三次从唐雪瑶的眼里看到神伤,不由也跟着看向飘起的孔明灯,暗喜刚刚及时收回了手,没有因为冲动,破坏了这个唐雪瑶主动跟自己说心里事的机会,上次喝醉酒说心里话,好像也是因为是她母亲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