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将马车停下,便立刻将慕容浔背起,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忙上前去敲门,黄伯手里端着药筛,一开门便瞧见我哭花一脸的表情,忙上前道:“怎么哭了?莫哭,莫哭。”他侧目瞧了一眼龙应背上强撑的慕容浔道:“快!背去客房。”便又忙扶了扶我的手臂,瞥了一眼我的肚子道:“先莫要着急,待黄伯先去瞧瞧”,我默默在一旁点头,随在黄伯身后,一路朝客房疾走。
龙应让慕容浔趴在床上,被箭矢刺中的地方的血液已经有些发黑,整个背部的衣襟都被鲜血染红,伤口的地方还有鲜血不住的往外涌,我虽是觉得无甚大惊小怪,但心脏仍是揪疼得厉害,黄伯伸手将慕容浔背部的衣襟撕开,握住箭矢试探的轻摇了摇,眉头紧锁,瞧着我道:“得抓紧时间将箭取出来”,我急切的点了点头,黄伯又接着道:“这箭与寻常的箭不同,需得将伤口切开,锦溪,你先去门外歇会儿吧。”
我摇了摇头,冷静道:“我要陪着他,哪都不去。”
黄伯没有再劝我,叹了口气,便默许了,黄伯府里的丫头将热水端上来,我坐在床边,不敢去看黄伯的刀在慕容浔的皮肉上划开,我总觉得那刀子是划在我心上的,我便在一旁握着慕容浔的手,看着他的脸,慕容浔的眉头紧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嘴唇和眼窝青紫,他的手因为疼痛而颤抖,可他却只轻轻的握着我的手,他知道我的手被绳子勒的很痛,所以他只轻轻的握着,从未用力,即使此时他痛极了。
我看着慕容浔背上的伤口心中自责,听得他闷哼一声,极为担心的定眼瞧着他,双手握紧,谁知他此时竟还迷迷糊糊道:“不怕!”我在一旁担心的看着黄伯,黄伯明白道:“此毒可解。”
听得黄伯如此回答,我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黄伯将箭矢从慕容浔的背部取出,生生划开了一个十字,我瞥了一眼,咬牙看着,血淋淋的,我让人将那箭矢收好,慕容浔此时已是晕了过去,黄伯将慕容浔背部的伤口处理好,便默默退了出去,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慕容浔的手,呆呆的望着他睡熟的样子,心中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看过他了。
我也不知自己如此呆愣着看了他多久,突然被门外的吵闹声惊醒,是达朵的声音,有些急躁又有些担忧,我从思索中挣扎出来,将慕容浔的手放入被中,起身理了理衣襟,便推门而出,达朵站在门外踢打阻止她进门的小厮,府里众多的丫头们皆齐齐跪倒在地,定是黄伯吩咐的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不敢动,又不能躲,便默默受着,众人见我出来,皆抬眼看我,达朵举起手停在半空,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咬牙道:“为什么伤的不是你。”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无心与她纠缠,迈步走了出来,达朵拉住我的手臂,一掌重重的落在我的脸上,顿时一侧脸上火辣辣的疼,我仍旧面无表情,她随即狠狠道:“你应该死的。”
我心中嗤笑一声,我应该死吗?老天都让我活下来,那我还应该死吗?
我未理会她,达朵急步朝里走去,我侧身瞥了一眼慕容浔的面容,便转身离去。
我顺着回廊一直朝前走,拐过几个拐角,突然发现最熟悉的居然是黄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