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苑，问清了这一年的情形，便将黛正则留在身边。

    “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黛正则放下手中的剪刀，一株白梅已被修剪的如同美人扶柳，甚有弱不禁风之态。

    “我只给姐姐讲。以前母亲在柳家伺候小姐，生下了我。小姐那时刚学了文章，便为我取了这个名字。”

    林照人道：“那你为何又去了溪庭院？”

    黛正则低下头。彼时夜已深，窗外秋风扫荡，吹着屋檐下的枯枝，打在屋梁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屋内一灯如豆，林照人披着轻裘坐在床边，黛正则在四角书案上蜷着膝盖，白梅就放在小腿边。

    “万朝帝即位后，柳府便没了。母亲抱着我带着小姐去北方逃难。结果小姐丢了，母亲为了寻个生计又回到江月城。一直在给青楼的姑娘们浆洗衣物，我稍微大点也帮着做。楼里换了姑娘，改了名字。溪庭院是正则长大的地方。若不是姐姐，正则可能这辈子都出不来。”

    林照人听的酸楚，不知道这一年小姑娘一人如何活过来的。想到记忆中一刀刀剐下来身上的肉，心里又疼。

    黛正则却心情愉悦，“总之，现在跟着姐姐了，我就不会受冷受饿了。我给姐姐端炭火进来，秋深了夜里好冷。”

    黛正则说着出去端火，不多时又进来。放下炭火，又送进来热粥。送到林照人面前说：“我在后院的厨房里找到的。”

    林照人端在嘴边，闻了闻道：“这是什么？”

    黛正则两眼发亮，“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血燕。燕窝中极好的。”林照人道：“为何会有曼陀罗花的味道？”

    林照人说着放在床边，“你也不慌吃这些，避免吃坏了。”说着向窗外看了一眼。四面漆黑，仿佛只有屋内这一处光明。

    “曼陀罗花是迷香散中最常用的一味。本是嗅不出来的，但是这碗分量太足了。”

    黛正则问：“莫非有人要对姐姐不利？”

    林照人没有说话，闭目躺下。却又想起来什么，掀起床幔道：“你今夜睡我身边，改日收拾好了，你再寻个屋子。”

    王域内灯火通明，羽夫人抱着未满周岁的皇帝，听紫衣宫女说完，笑了一声道：“青柠这个孩子就是不听话。从云州到了这江月城还是改不了。六年前林府被灭本是嫁给王时修的大好机会，偏要去招惹太子和那苏江岸，以为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是极其荣光之事。金龟婿没钓到一个，倒是蛮横的性子让世家公子们都摸清了。”

    “看来本宫不管管，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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