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时修走后,苏白过来青青拉着林照人手道:“姐姐,你这是何苦?”林照人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妹妹当知我的心意。”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停到北苑门口,驾车的年轻将士从车上下来,叩开北苑的门。
黛正则方洗漱完毕,林照人却早已穿好衣裳坐在石阶上等着。
将士进来,向林照人行礼,道:“侯爷命下官接夫人入府。”
林照人起身,命黛正则拿了钱物打赏将士。不料这将士满脸冰霜,冷冷道:“夫人客气,我等为侯爷办事,已是极大的荣幸。”
黛正则皱着眉头道:“你这小军官,拿了买酒吃。”那将士恨恨瞪了黛正则一眼,吓得黛正则如受惊的兔子般跳开来,躲到林照人身后。
“夫人何时出发?”
林照人道:“即刻便走。”
三人上了马车,离开北苑。空荡荡的院子里,石板上湿漉漉的是晚间潮气,花圃似乎刚被打扫过,泛黄的梧桐叶捂着花枝根部。来年可能会更美。
月季微微吐了一丝红苞,翘着头立在一片雪花般白净的菊花后面,冷冷清清的像极了孤傲的女子。
院落内不知何时来了一位黑袍公子,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坐在石阶上,微微叹息。细长的手指拂过干净的石板,似乎那盏雪顶银梭的香气依然飘荡。
马车从后门进入侯爷府,行到一个偏僻的院子停下来。林照人掀开轿帘,只见圆拱形的院门上三个烫金大字“浅云居”。
将士道:“此处为侯爵侍妾别苑,可能小了一点,丫鬟老妈子也不会多,但干净雅致,夫人请。”
林照人向内走去。迎面红墙青瓦正房,侧面各有两间厢房,左手边一间耳室。中央一棵枇杷树,已亭亭如盖,另还栽种了一片青竹,屋檐下牡丹君子兰小海棠打理的整整齐齐。
一个双髻白裙小丫鬟并褐衣老妈子恭敬的站在一侧。
年轻将士道:“侯府内情形,她们会告知夫人,下官告退。”
林照人回头看着两人问:“你们叫什么?”
白裙小丫鬟寒着脸道:“奴婢月衣,老妈子没有名字,她只负责你我的日常衣物浆洗。”
林照人微微皱眉,道:“老妈子叫什么?”
小丫鬟冷哼一声,“她不会说话。你问了也是白问。”
林照人道:“姑姑没有名字,我便给你起一个如何?”林照人说着上下打量了老妈子片刻道:“还是叫你哑姑吧。”
老妈子听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林照人见她能听懂,也笑了起来。从头上去下一枚玉钗递给老妈子,“日后劳烦哑姑。”
哑姑慌的跪下摆手,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泪水。林照人道:“莫要推迟。还望哑姑多多打点我们姐妹二人。”
月衣冷哼一声,径直走开。
侯爷府的日子异常清闲。也不见王时修过来,也不见老侯爷,或者老夫人来。似乎林照人便被遗忘在这荒凉的浅云居里。
又过了几日,听到前面的院子开始热闹起来,月衣常常往外跑,总是满脸喜悦的回来,却只字不提发生了什么。
这天林照人在枇杷树下抚琴,一个打扮贵气的小男童便东倒西歪的走进来。林照人抬头,只见他眼睛圆圆的镶在白生生的脸上,眸子也如王时修一般是墨绿色的,甚是可爱。
小男童进来走到林照人面前,“姐姐真好看,弹的真好听。”
林照人笑着道:“你也很聪明呢,你是想讨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