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往着窗的方向,声线淡淡:“在非洲,这个名字象征花儿一般灿烂的生命。”
那个瞬间,顾澜生似乎再次看到被镶进镜子里的面孔,以一种静止的姿态,若追溯起来,镜子里的那张面孔属于摩尔麦斯克最后的极夜。
“你不是要上课吗?”她问他。
思绪从那趟开往城市南端的轻轨电车拉回,抹了抹脸,交代完一切,把写着学校地址,自己手机号打工餐厅联系电话的卡片交到她手上。
接过卡片。
“顾澜生,你是一个好人。”她低声说出。
九点,顾澜生脚踩在铺满积雪的台阶上,下了台阶,站停,回望那扇紧紧关闭的门。
“顾澜生,你是一个好人”如果把这话后半段省略的话,就是顾澜生,那唤他名字的声腔他记得特别清楚。
一切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上完课直接到餐馆去,一字不漏记下每个订餐地址,在餐馆吃完简单的中餐,按响市区中心两栋房子门铃,把那五个孩子成功交到老师手上,给孩子家长打电话汇报,至此,一天的工作结束。
去了一趟超市,家里来了客人购物袋选稍微大号一点的,离开超市再去一趟公寓附近的中餐馆,他的客人昨天说喜欢吃酸菜包子。
一切和平常真的没什么两样,除了打开门时,坐在沙发上的约翰变成另外一个人之外。
“嗨”“嗨。”
她先打的招呼。
提着购物袋顾澜生往厨房走去。
赫尔辛基冬季日头短,四点天空就变成花黑色,这时就得开始准备晚餐。
在他准备晚餐时,她拿着照相机,照相机镜头对准着他,在她第三次按下快门时他手挡在相机镜头上。
“顾澜生,你又不丑。”她说,“不仅不丑,还很上镜。”
甜言蜜语没用,顾澜生拿走她的相机,她打开录音器,又开始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关于为什么在每个城市找寻和自己同年同日同月生的人,她是这么回答来着“我想知道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
晚餐完成,她收起录音器,忽然间冒出很是无厘头的一句话“我外婆和我妈妈都在很年轻时就离开了。”
离开?是去了别的地方,还是……
侧过脸去看她,她的目光却落在酸菜包子上,一副迫不及待想吃光它们的模样。
后来,后来的后来,顾澜生知晓这趟旅途对于她的意义:妈妈外婆很年轻时就不在了,也许她也会像妈妈外婆那样,但这个星球上,有那么几个、十几个人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她不在了不要紧这些人还在,她和这些人约好了,每隔十年互相交换彼此讯息,假如她和外婆妈妈一样很早就离开,十年后,起码有人记起她。
很傻气的一个想法,可爱也可怜。
他的客人真的很爱酸菜包子来着。
“顾澜生,你是怎么把它做出来的?”津津有味,语气满足。
不,不,它不是我做出来的,是中餐馆师傅做出来的,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然而……
目光左顾右他:“就那样。”
十点,他和她互道“晚安。”
她打着哈欠回她房间,他揉着眉骨打开他房间门,整个小区已经陷入黑暗,赫尔辛基的冬夜人们入睡得早。
关上灯。
这一天仔细去想的话,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周四,他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在他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