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把火烧掉半个加州对于这位来说是小菜一碟,当然,她会和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横在路上的枯枝会妨碍到登山者,我是出于一片好心,我没想到这把火会烧掉整个山头。至于说我折腾那些医生,真主阿拉耶稣圣玛利亚佛祖观世音可以为我作证,我压根不清楚我是怎么得罪他们的,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为我的行为道歉,毕竟他们号称是因为我才离开热爱的岗位。”
“以上,是为了配合你提出类似‘纵火犯’‘水晶花’这些话题所产生的比喻,不存在任何映射。”宋猷烈说。
那番话宋猷烈语速极快,快且流畅,带着某种奇异的情绪,一时之间……张纯情只能发呆,看着宋猷烈的那张脸发呆。
微敛的眉头松开,伸展到看似十分惬意的弧度,放慢语速,说:“好了,现在,就当我们把那杯鸡尾酒喝完,如果让我非得找出这位一丁点优点的话,我会和你说,嗯,那位也就那张脸勉强还能看。”
忽然想起什么,补充:“还有,这位在对付男人方面上很有一套,你的那些在这位面前只能算是三脚猫功夫,这位最新取得的成就是,让一名火山研究员心甘情愿被吊在直升机下,屁股朝火山口,烤了近半个小时。”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把张纯情的思绪拉回。
看着宋猷烈,一动也不动,宋猷烈回视着她,也是一动也不动,敲门声响了几次后,门外也寂静一片。
让张纯情心里感到恼怒地是,她没在宋猷烈脸上看到任何挫败感。
这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
反而是她从走进这个办公室,似乎就变成对方的杂耍对象。
“我很认同宋先生刚刚说的,野心家们从来不会把野心刻在脸上。”挺直脊梁,说。
宋猷烈又笑了,这次笑意加深了些许。
眼睛看着她,话是冲着门外的:“我五分钟就到。”
“是的,先生。”平稳的女声隔着门板传来。
“你的资料是外面敲门的女士传给我的,知道这位女士怎么评价你来着,她说这是一个很幸运的女孩,二零零八年,马德里发生列车连环爆炸,在这场列车连环爆炸中有一百九十人丧命,其中有这样一则新闻,一名住在伦敦的华裔少女陪同自己母亲到西班牙度假,这名华裔少女因贪玩错过那趟开往马德里的列车从而逃过一劫,也间接拉了其母亲一把。”
她踏入这个大厦时间为九点四十五分,打开宋猷烈的办公室门为十点十分,不到半个钟头,她的过往被翻了个底朝天。
“张纯情,你应该是那类自一出生就带着“幸运”标签的人,这个标签让你和你的母亲躲过马德里连环爆炸案。不仅这样,你还有一张讨人喜欢的脸;有让人无法冲你大发脾气的笑容,你充满朝气,喜乐怒嗔都写在脸上。”
“最为幸运地是,你可以肆意享受阳光,而另外一个人就没能够像你这样,能一直得到命运的兼顾。”
怎么形容宋猷烈在说以上这段话的语气?
少女时代,张纯情一遍又一遍看《挪威森林》。
《挪威森林》中,关于直子的死,渡边说:“直子的死让我明白,无论谙熟怎样的哲理,也无法消除所爱之人的死带来的悲哀,无论怎样的哲理,怎样的真诚,怎样的坚韧,怎样的柔情,也无法排遣这种悲哀。”
那时她总是想,到底渡边是以什么样的语气来诠释这段话?她日想夜想,都无法想象出渡边说这话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