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乘机问他一些关于女子科举的相关事宜。
穆潋一听就知道这丫头想要干什么,折扇在木桌上敲了几下。他倒没有什么穷人,女人不能读书的想法。相反他还很佩服这种在艰苦的条件中依旧不放弃读书的人。
认真地提醒道:“女子愿意考科举的本就不多,能录取上的更是寥寥无几。近十年也就一个南山书院的芷柔先生考上过案首,她还是当年有名的才女。女子录取的少,并不是因为科举有多么难。而是时间问题。”
“童生考试州府每年都可以举办,但考取秀才,必须得由圣上亲下旨令,由朝廷派遣钦差过来监办,每隔三年举行一次。童生考试大多在八岁以上,这就说明女子如果没有一次中的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十三岁以后,就要和母亲学习中馈之术,为以后的嫁人做准备。如果继续考下去很可能耽搁出阁,没有人家愿意养女儿一辈子。所以大多数人即便一开始斗志昂扬,也会慢慢被生活消磨。因为读与不读结果都是一样,半途而废不如从未开始。所以近年来,女子读书的人越来越少了,女子考堂形同虚设。”
穆潋将女子科举的弊端颁清了,揉碎了,讲给徐晓听。就是为了让她决定科举之前,慎重考虑。
他以前就见过因为一年年的落选,而疯魔的女子。付出了青春、精力却什么都没有获得。就像竹篮打水,海底捞月。最后还在父母、兄姊的怨恨下投缳自尽。能够读书的,哪一个不是聪明人。可越是聪明人越容易钻牛角尖。他实在不愿意见到那样的悲剧再度发生。
徐晓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条条大路通,通殷都。如果一次考不上的话,我就尽早放弃。毕竟读书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如果读成了悲剧的话,不如不读。”
穆潋松了口气,他真怕她说什么“破釜沉舟”“不考上,不成仁”之类的话。有时候越是期望得到什么,越是得不到。就这样轻轻松松,当作一种人生的体验,就很好。
“那个芷柔先生是怎样的人?”徐晓对这个唯一的女秀才很是好奇。
穆潋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这在常年嬉皮笑脸的人身上,是很稀罕的。
“你知道吗?有时候圣贤书读多了,不一定能过好。芷柔先生是陶家的长女,才名远播。当初嫁到殷都的时候十里红妆,羡煞旁人。但被送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要不是陶公妙手回春,恐怕早就没有命在了。”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中是浓浓的伤痛。
徐晓知道这里面有故事,但自己不应该再问下去了。
但穆潋突然有了谈话的欲望,他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聊过芷柔了。文人学子虽然对她的文采赞不绝口,但坊间的名声其实并不好听。就连自己的母亲都在宴会上明里暗里地对她表示了不喜,曾经她可是多次拉着芷柔的手,暗示想要让大哥娶她做儿媳妇。目光慈祥而又怜爱,短短时间什么都变了。真的是人心易变么。
“从平津侯府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是她不知廉耻,勾引家丁。但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我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在陶公的看顾下,读圣贤书长大的,做事从无逾越,对谁都宽容从大。可平津侯世子与她和离后,不过半年就娶了表妹,生了个七月大的女儿。谁都知道有问题,可没有人愿意为她讨回公道。”
穆潋说这话时有些激动,抬头看向徐晓,徐晓眼中没有一丝丝鄙夷,只有浓浓的难过。突然一口气阉了下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自己也不能为她讨回公道。
徐晓想了一会儿,问道:“我觉得,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穆潋笑了:“当初啊~ 我还小,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