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早就等在了百家街的巷口,看见徐晓几人坐着马车过来,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要知道,马车的督造也是有条件的,普通寒门士子也只能乘坐两轮的,只有贵族阶级才有资格坐这种四轮双辕的马车,更别提车壁上精美的雕花,车窗上刻着一把质朴的小剑,剑鞘半开,避露锋芒又不容小觑。
整个湖州的百姓都知道,这把小剑,这是穆家的标志。据说当初穆家家主在皇族权利最鼎盛的时期,忍辱负重,收敛所有光芒。才让族人存活了下来,慢慢地在湖州扎根,最后一跃成为一流的氏族。穆家的家训就是:剑之所指,所向披靡。鞘之所避,满盈则溢。
而现在自己村子的几个娃娃就坐在这辆马车上。屏风和他说话的时候,赵叔的头不自觉地弯曲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如风干的雏菊。
赵叔帮着将徐晓买下来的大批东西放在自己的板车上面,跟在马车后面,拉回赵家村。青衣赶车,屏风坐在车门边,等待里面的人随时召唤。穆家治家严谨,对主子的话一向视作金晷。所以即便里面坐着的是几个‘下等人’,即便不知道主子的目的,屏风也会一丝不苟地对待。
一路无言,马车顺顺利利地到达了赵家村。
马车行到村头的时候,村长早就得到消息,过来迎接。即便只是穆家的下人,也不能马虎,他们代表的是湖州穆家的面子。如果在主子面前给赵家村穿小鞋,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更何况还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
村长和青衣、屏风互相行礼,寒暄了一番。村长想在家里摆上酒馔,但被屏风推辞了。
徐晓没有下车,只听到青衣说:“这是我们公子的贵客,特地命令我等将他们恭敬送回……主子和徐小娘子相谈甚欢,以礼相交,神魂相与,兴许明日会亲自过来与小娘子洽谈。今日恐怕要在贵村叨扰一日。”
徐晓听得到村里人的窃窃私语,却躲得远远地,不敢上前。兰兰和小花坐在车内,安静如鸡,不敢说话。
不一会儿,马车上的铜铃又摇荡了起来,车子慢慢地向前驶去。
到了家,徐晓沉默着,刚想挽起衣摆,跳下马车。屏风就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红漆的脚踏,徐晓踩着下来了。其余三人跟在后面。
周思哲觉得势头不对,抓着脑袋,跳着脚,告辞一番,便回家了。兰兰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日头已经落下,娘带着小弟弟去娘家也快要回来了。再不回家做好饭菜,晚上少不得一顿打。
杏娘一把将徐晓楼在怀里,一脸警惕地看着青衣。徐晓窝在杏娘温暖的怀抱里,突然眼泪就一直往外冒,止都止不住,好像胸腔里满是委屈。只有这么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只是你的安危。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杏娘对两人的印象更加不好了。当初的徐郎就是受够了豪门大户的委屈,终日闷闷不乐,最后郁郁而终。现在又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杏娘像护崽子一样,将徐晓搂在怀里:“晓晓,年岁尚小,不知有何出得罪了贵人。小妇人在这儿赔个不是,还望贵人宽慰宽慰。小女只有五岁,即便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看在年岁较小的份上,饶过一次。”平民和贵族对上只能忍气吞声。再说,哪个人没有受过委屈,大家小姐也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什么好计较。
屏风连忙解释,自己只是替主子送贵客回家的,当不起这样的大礼。
杏娘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既然人已经送到了,几位就请回吧。”自古以来,和贵人结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