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只陪你上半个夜晚,剩下的时间,留着给你回忆。
从爱的起点出发,如初恋一般美好。我是你眼里的诗,你是我掌心里的一碗香茶。若当初一念随了性子,生、只一回,随了愿吧……,那此生是否就少了些许遗憾。
只是顾及了太多的烟火,终与时光作别。我们还是自顾自的走了,浅浅一个回眸,落在了某人的背影上,那是不舍、是眷恋、是知道从此无法天长地久的放手。
于是,在若干年后,今夜有梦,梦里有你,可是看不清容颜,只是久久的拥在怀里,轻吻了额头,醒了方觉有些疼痛。
我们“完整人”的一生都有一些不舍的爱,都有一段心碎了的流年。我们把那些得不到,放不下的情都高高挂在了属于自己的上弦月,半月弯。
2018年6月陈晨
墙上挂着埃舍尔的版画《瀑布》
一泻而下的瀑布,汇集到池中,顺着水渠,一级一级,蜿蜒下流,拐了几道弯儿后,竟然又回到了瀑布口,天衣无缝!
一个无与伦比的怪圈!
真是个天才的恶魔!埃舍尔像咒符一样,以抵挡不住的诱惑,把林惜雪困在了这个视觉误区中。多少次苦心凝视,每每出现幻觉,周而复始的缠绕导致思维逻辑上的混乱,时空在有序的排列中被无序地颠倒了,渐渐地,她分不清身在何处,搞不清今昔何年,仿佛自己也化成了一滴水珠,混混沌沌地融入了这个无始无终的怪圈游荡……
她刚刚收到一份电传:
鉴于我集团公司资金周转遇到困难,决定停止执行对贵公司的投资计划。
特此告知。
希文集团公司2007年9月15曰
短短的电文,她倒过来顺过去,从不同角度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终于确信辨认无误。尽管她弃文经商,总还没沦落到把祖宗的方块字忘个精光的地步。
这怎么可能?
她和希文集团总裁廖希文私交甚笃,况且建设这个与汽车工业发展相配套的特种钢生产基地是双方的决策。若没有希文集团的承讲,就算“天王老子”把胆借给她,她也不敢下这个赌注!现在隆隆作响的工地像一头贪婪的猛兽吞噬着资金,如果此时中断资金來源,不能如期形成生产规模,那么前期投入资金连本带利,会把她小小的公司吞噬得无影无踪。一股凉气飕飕地从后脊梁蹿上了后脑勺,林惜雪感到头皮发麻。
“我,不一相一信!”她像桀骜不驯的怀疑主义者那样勇敢地发了句神经。不相信什么?是不相信廖希文会釜底抽薪,把她推进万劫不复的境地?还是不相信商场有所谓诚信可言?她运了运气,感到自己这声呐喊的底气不怎么足。
“小婉!”她冲着外间秘书室喊了一声。
“到!”秘书唐小婉像只鸟儿一样轻盈地飞了进来,蠕动不停的两片小嘴正嗑着瓜子。那嗑瓜子的水平称得上是叹为观止了,瓜子从右嘴角丢进去,舌头和牙齿一搅和,瓜子皮就利利索索地从左嘴角蹦了出来,比机械化剥离还准确。
林惜雪有些恼火,她历来鼓吹尊重人权,实践的结果是把雇员尊重得抓鼻子上脸,无法无天,是该试试专制的力量了。她沉下脸道:“小婉,此刻你的嘴巴应当用来工作。”
唐小婉早被宠得天不怕地不怕了,她龇了龇亮晶晶的小牙,两只漂亮的皮鞋“咔嚓”一碰打了个立正:“请manager放心,我的嘴可以同时为大脑和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