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数,四十八根。她问:“你能吃多少?”
他嘴没停,边吃边说:“不多,八九十根吧。”
林惜雪又被震住了,钦佩之情不亚于看到他保龄球打了 300分,不由点头称赞:“行!你比我水平高。”
他说:“你挺谦虚。”
她说谦虚和虚伪情同手足,我实事求是。”
“精辟!”他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
夜深了,林惜雪说:“今晚比赛结束,咱们二比二,握手言和。”
他说:“我送你,你住哪家宾馆?”
林惜雪想了想,又开了句玩笑:“家里蹲宾馆。”
“加里顿?”他簇起两道剑眉认真想了起来,那样子很是厚道,大概实在找不到记忆,惭愧地问:“在哪儿?”
“温泉街。”
“温泉街?那是高档住宅区,没有宾馆啊?”
林惜雪不忍心再骗他,苦笑了一下:“我是本地人。”
他无声地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这极富男性魅力的微笑,使林惜雪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顽皮神情一扫而光,她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愉快的夜晚,真的。”她的眼睛在夜色中像闪闪发亮的宝石,晶莹透彻深邃蒙昽……
他动容了,升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很熟悉很亲切,好像在哪见过,是在哪呢?他搜遍了记忆库,无获。也许是幻觉?他是有些奇怪,这个品位不俗的女人怎么总是进出那些很不适宜她的场合。现在他感觉到了,她一定遇到了什么挫折,她是在用荒唐掩饰眼泪,用荒谬蔑视痛苦!她很孤独,但并不孤僻,不拒绝和别人交流,也善于和自己交流。会和自己交流,而不总是乞求和别人交流的女人,独得一份深邃空旷的灵性。他不由自主地想走近她,他问:“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她又顽皮地笑了:“我知道,你是江洋大盗啊!”
萍水相逢,不好勉强。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天塌下来,找根竹竿顶一顶就是了。”她惊讶了,她快乐得像个傻大姐,他居然看出她有心思。她不愿破坏这难得的轻松,逗乐说:“干脆你再给我个支点,我想把地球扔出太阳系!”
他俏皮地用手晃了晃她的脑袋:“这孩子可真有野心!”林惜雪孩子般地笑了,他把她看成个孩子,她就真的成了个孩子,人与人之间经常这样潜移默化地互相营造着。
和一个陌生男人闲逛了一晚上,分手时道声“拜拜”,然后各奔东西,互不相识,互不相欠。这真是一笔轻松的交易,够潇洒!她从来没这么无所顾忌,和陌生人在一起不必总扛着沉重的“面子”,真真很惬意。是啊,相逢何必曾相识——至理名言!突然,林惜雪脸部表情凝固了,她看见了廖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