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梁梦琳的一些恋情,在校园时,她不知打哪儿邂逅了一位英俊的水手,比她小好儿岁,她要死要活地要和人家走遍天涯海角,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戏。她又爱上了一个正好是她年龄乘二的老教授,那爱也够得上惊心动魄,不嫁虽生犹死,后来又不了了之。再后来她爱上了经济系的一个男生,又爱了个如痴如魔如醉如疯如狂,白天看他像太阳,晚上看他像月亮。林惜雪没见过那男生,据同宿舍目击者讲,也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其实那男生很平平。但这回她总算结了婚,至于后来为什么又离了婚,不得而知。
梁梦琳从容地甩了甩前额的烫卷,那神态英雄般的自豪:“我觉得婚姻中最缺少的不是性的饥渴,而是情感的荒芜。我和第一个丈夫的结合是激情的杰作,我们在大学校园偶然相遇,两颗心灵立即碰撞出火花,多少次月光下的漫步,多少次书信上的传情,我们彼此倾心,海誓山盟。可婚后生活却失去了绚丽的色彩,六年,二千一百九十个日夜,我们就那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单调地重复着一个简单的旋律,最终都感到了乏味和厌倦。离婚时我们谁都没有目标,只是渴望挣脱那条沉闷的家庭锁链,还一个自由,去寻求新的激情。我跟第二个丈夫是闪电式结合,我们在一次旅行中邂逅,那激情比第一次相恋还猛烈,可结婚不到一年,他就连情人节的玫瑰花都忘了给我送。”
“行!够持久了。我以为出不了蜜月呢。”康明胃口很好,没闲着往嘴里填美味佳肴,他并没认真去听梁梦琳的爱情经历,却出人意料地插了句嘴,语气分明是调侃。
梁梦琳白了康明一眼,神情甚是高傲,她接着说:“我的第三个丈夫是我的一个崇拜者,他一直默默地爱着我,等待了我很久很久,终于有一天他点燃了我的爱情之火。”
“你哪来的那么多激情?累不累啊?”夏露颇有嘲讽之意。
梁梦琳很认真地回答:“我发誓我每一次的激情都是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都是真诚的。”
“你那激情是不是也太廉价了点。”夏露还是嘲讽的语气。
“难怪这年头爱情贬值,符合商品经济规律,供大于求,物价回落。”康明又跟着起了句哄。
林惜雪有点怜悯梁梦琳,她的愚蠢之处恰恰在于总要显示自己聪明过人,她的世俗之处恰恰在于总要显示自己与众不同。
“你们别打岔。”唐小婉倒是心存善良:“后来呢?”
“不到三个月这爱情之火就熄灭了。”梁梦琳有点黯然。
“他不是等待了很久,怎么这么快就灭火了?”唐小婉问。
“是我熄的火,因为等走近时才发现我根本瞧不起他。”
“悲剧。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康明说得煞有介事。
梁梦琳根本不介意别人的反应,她仿佛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管自地说:“我需要爱渴望爱寻找爱。没有爱情那只能算是活着,有了爱情那才叫生活,
“我说大诗人,”夏露打断了她的话,“你能不能说说看,你要找的爱到底是什么?”
“一种感觉,神秘神奇而又神圣的感觉。神秘的相吸,神奇的相遇,神圣的结合。”梁梦琳说。
“哦!我懂了。”夏露一本正经地说:“那除非是你在‘泰坦尼克号’沉没前正好遇到了史泰龙。”